“我一點兒都不餓，寶寶，我感覺自己，好像可以不用喫飯。”
“行的，不喫飯你就比別人死得早，到時候，我再找一個比你身體好、長相比你帥氣，就連哭都比你哭的好看的男人，共度餘生。”
話音剛落，就見男人“簌”得站起身，一言不發，徑直往客廳坐去。
“你去哪兒？”
“去喫飯！”
“寶貝，你不是感覺自己可以不喫飯的嗎？”司聽瑜跟着站起身，走到他身側，戲謔道。
“你的錯覺，記住，我以後都要準時準點喫飯，你不許再配送遲到了。”
說完，他的胳膊就被狠狠掐了一把。
“配送？陸祈川，好好說話，哪來的膽子要求這麼多，我是你的外賣員嗎？”
陸祈川扒拉下女人還在不斷使勁的右手，攥在手心裏，腳步匆匆地拉着她在餐桌前坐下。
“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你要把我養好。”
司聽瑜看着他明目張膽提要求的模樣，心下好笑，忍俊不禁地用手指點了點他的掌心，誘哄道。
“養好你，我有什麼好處嗎？”
男人聽到這個問題，擡眸看向她，張了張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當即陷入了沉思。
好看，真好看啊。
他女朋友皮膚好白，如同暖玉般不染一塵，盈盈剔透，五官也很端正，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更好看！
他的脣碰到過這裏，他知道。
這裏原本是微涼乾爽的，他一碰，這裏的溫度就逐漸升高，沾上他的氣息後，就會變得更加紅豔、更加晶瑩。
她女朋友的眼神也好清澈，眼尾微垂，圓潤的杏眼一笑便溢出光亮來，深棕色的瞳孔裏倒映着一個小小的他，只有他。
想必，這位司醫生一定很喜歡他吧，眼睛裏對他的愛意都要滿得溢出來了，毫不收斂的喜歡之情！
可是，他該拿什麼有價值的寶貝回報她呢？
他沒有工作、不懂醫學、沒有論文，也沒有讓她當學術妲己的能力。
除了他的器官，他身邊好像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那就……
“司聽瑜，你，你養好我，我就把……自己給你。”
最後那句話，男人幾乎是咬着舌尖說的，模糊到司聽瑜需要附耳過來才能聽清楚。
“咳，咳咳，你這個，你得說清楚嗷，這是生理意義上的給，還是社會意義上的給？”
“有區別嗎？”男人不甚理解地眨了眨眼，好奇地反問道。
司聽瑜原本只是耳尖有點紅，只敢暗戳戳地調戲，但是一對上男人單純懵懂卻又探求欲滿滿的眼神，突然感覺自己有些罪過，耳朵上的熱度瞬間在臉上流竄，燒得她渾身不自在。
“咳，這，這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淺顯一點，嗯，就是吧，一個是肉體、一個是意識，你能理解嗎？”
短短一句話，她扭扭捏捏地拖了半分鐘纔講完，又不敢直視男人，只能小眼神不斷地往他身上瞟。
“我能理解。”
“啊？你真的，能理解？”
不應該呀，這男人剛纔抱着她的時候表現得那麼極色，一個勁地往她身上蹭，現在卻又裝出了一副翩翩君子、不爲世俗所動的模樣……
他不會是，真的不行吧？
所以他才只熱衷於親親抱抱，一談到這種敏感問題，他就選擇忽視、避而不談？
司聽瑜差點被自己腦袋裏的大膽想法噎死，臉上的熱意愈發明顯，眼神也開始變得飄忽不自然，還有意無意地往男人腰部瞥去。
該死！
病號服太寬鬆了，衣服的下襬恰好遮住了重點位置，讓她無從分辨。
也不知道黃主任能不能同意，她給陸祈川額外開個球海綿體反射檢查和男性外｜生｜殖｜器｜檢查？
又或者，等她輪轉到泌尿外科的時候，找個理由忽悠陸祈川過去脫個褲子？
那麼問題來了，要是真檢查出來有問題，這個男朋友她還能要嗎？
單身了二十五年的司聽瑜，一朝脫單，這才甜蜜沒幾天，就感受到了爲情所困（爲性所困）的爲難與糾結。
不要吧，她捨不得，良心和道德層面也過不去。
要吧，總感覺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幸福，她喫虧了。
難吶！
陸祈川看着女人臉上的表情風雲變幻，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好奇地湊近了幾分，細細觀察着她的眉眼，隨口解釋道。
“我當然能理解，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社會意識是對社會存在的反映，社會意識具有相對獨立性，社會意識對社會存在具有能動作用，先進的社會意識可以預見社會發展的方向和趨勢，對社會的發展起積極的推動作用，落後的社會意識則會……”【1】
“stop！把你的嘴閉上！”
“嗯？”
司聽瑜緩緩擡手，重重地摸了把臉，這才堪堪忍住自己無語到想揍人的衝動，嘴角扯出了一抹不達眼底的微笑，語氣沉重地敷衍道。
“沒什麼，飯涼了，快喫吧。”
“哦。”男人聽話地拿起筷子，往自己嘴裏塞了幾粒大米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那，剛纔那個問題，我我還需要回答嗎？”
“不用了呢寶貝，喫飯吧，多喫點哦，大小夥子還在長身體呢。”
一定是他的錯覺吧。
否則，他怎麼會從女朋友的語氣裏聽出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肯定是他太久沒進食了，耳朵都餓暈了！
陸祈川咬着筷子，連忙用往嘴裏扒拉了幾粒米，百無聊賴地咀嚼着，注意力還放在身側的假笑女孩身上。
“別看我，喫你的。”司聽瑜暫時不想跟他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冷漠地拒絕了他的對視申請。
“可是，寶寶，你忘記提醒我，要先喝湯了。”
“……”
【1】：摘自高中政治必修四《生活與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