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端莊優雅如高嶺之花的陸先生,勉爲其難地點了下頭,然後……坐着沒動,矜貴又高冷,等着對方主動。
司聽瑜簡直愛死了他這副愛親不親的囂張模樣,直接身體一歪,伸手一把攬過男人的脖子,將臉貼了上去,在他的脣上重重啄了兩下。
趕在他開始迴應之前,女人毫不猶豫地撤回了臉,意味深長地評價道。
“陸先生,你的脣……還挺好親的,以後可以經常冒犯你嗎?”
陸祈川原本被逗|弄還有幾分惱意,但一聽這話,頓時沒了脾氣,圓潤的耳垂上溫度逐漸攀升,紅豔豔的像是染了血,嗓音裏也染上了幾分熱氣。
“司醫生,你……隨意就好。”
“陸先生真大氣,那我以後就不客氣了。”
“不,不客氣,配合醫生,是我應該做的。”
“感謝陸先生的理解,我倍感榮幸。”
“司醫生,你的……”話未說完,脣瓣又被堵住了。
微微愣神後,他剛想動,小姑娘又縮回了身子,梨渦深陷,笑得開懷,一手託着下巴,一手指尖在他的臉上輕觸,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描繪着他的脣形,理直氣壯地爲自己的偷襲行爲做出解釋。
“我剛纔說過的,以後都不跟你客氣了,你不能怪我。”
男人聽着她的話,臉頰微鼓,默默將自己的下巴往她掌心送了送,悶聲悶氣地迴應道。
“我,我不會怪你,寶寶,我喜歡你。”
“喲,不叫司醫生了?”女人用指腹撓了撓他的下巴,語氣裏滿是戲謔。
“不叫了,你,你不許提了!”
“好好好,不提了,親過以後就叫寶寶了,嘖,陸先生,真沒想到,你原來是這麼膚淺的男人。”
陸祈川小脾氣被戳穿,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哼唧了一聲後,耍賴般徑直將腦袋栽進了女人懷中,懶洋洋地要求道。
“你還說!太壞了,跳過,你不許再提這件事情了,求求你了。”
司聽瑜調整了一下坐姿,將人擁住,擡手揉了揉他頭頂蓬鬆的碎髮,毫無底線地寵着縱着:“好好,不提了,咱們陸先生……咱們乖乖都要害羞了,以後誰都不許再提了。”
“沒有別人,只有你會這樣欺負我。”
“我怎麼欺負你了,嗯?”
“不給我送飯喫,還去參加別的男人的歡送會,我都傷心了,你也沒有看出來,剛纔進門的時候還故意逗我玩,你都沒有第一時間安慰我,我已經難過好久了。”
男人的語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說着說着,他都覺得自己可憐,忍不住更加用力抱緊了懷裏嬌|軟的身軀,腦袋也埋得更深了。
司聽瑜沒有制止他趁機蹭來蹭去的小動作,牽了牽嘴角,沒忍住心底作祟的小惡魔,接着逗了一句。
“看來,某位男生對我意見挺大的呀,那怎麼辦,我犯了這麼多錯誤,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女朋友了,怎麼辦,我是不是不適合當你的女朋友?”
一聽這話,陸祈川立馬急了,頭也不亂埋了,聲音也不夾了,滿臉嚴肅地反駁道。
“真的嗎?”
“真的,當然是真的,我現在很冷靜。”
“好,那我相信你,那你還傷心嗎?”
“不傷心了。”
“還難過嗎?”
“也不難過了。”
“那可以喫飯了嗎?”
“可以。”
“行嘞!”
哄好人了,司聽瑜果斷地直起身子,推了推頸窩裏毛絨絨的腦袋,打開飯盒,開始認真佈菜。
陸祈川看着眼前花花綠綠的食物,揉了揉肚子,一點飢餓的感覺都沒有。
他不想喫飯,他還想抱抱。
但女人沒給他拒絕的機會。
還沒等他開口,手裏就被塞了一個勺子。
司聽瑜擺放好餐盒,拿着溼巾擦了擦手,然後拿起一個紙杯蛋糕,細緻地瞥去上層奶油,確定沒有奶油殘留後,將蛋糕胚往男人面前一放,解釋道。
“吶,這就是歡送會的主人訂的甜品,我沾他的光,給你帶回來的兩個小蛋糕,奶油你不能喫,那就喫一點底下的蛋糕胚吧。”
上次陸祈川就是嚐到了奶酪包裏的奶油才發病的,後來她回去查了一下資料,發現有些人天生就對奶油的腥味比較敏感。
又或許,奶油的腥味在陸祈川的感知系統裏,能誘發他想起某段痛苦的回憶。
本就不是什麼必不可少的東西,能避免就儘量避免。
那會兒陸祈川發病她都心疼,更不用說現在了。
男人看着面前光禿禿的一層面包,抿了抿脣,他的記憶庫裏早就沒有這種食物的味覺感受了,他已經忘記了蛋糕是什麼味道。
綁架事件後,陸家父母怕他觸景生情,從來不會在他面前提“生日”、“蛋糕”、“慶生”這些字眼。
他再也沒有過過一個生日。
陸祈承是有的,因爲他是陸家長子。
他的生日早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慶賀成長只是順帶的,更多的是虛僞的商業交流和權勢聯誼。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司聽瑜會這麼耐心的對待他。
有司聽瑜在,他就可以放心品嚐蛋糕的味道。
就算髮病也不怕……
“怎麼不喫,乖乖,是不是還能聞到奶油的味道?要是討厭,那咱們就不吃了。”
司聽瑜作勢要拿回紙杯,男人推開了她的手,搖了搖頭。
“不,我要喫,我不怕。”
“好,不怕,要是難受,記得立馬和我說。”
“嗯,我要嚐了。”
說完,陸祈川握緊了勺子,挖下了一小塊蛋糕,慢慢往自己嘴裏送。
司聽瑜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動作,眉心微蹙,面露緊張,一隻手虛放在他脣邊,怕他忍不住會吐。
“怎麼樣,有沒有怪味道?要是不喜歡,你就吐出來,沒關……”
她剩下的話被吞滅在兩人相觸的脣中。
片刻後,男人心滿意足地直起身,老神在在地感慨道。
“這樣,就沒有怪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