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來繞去,還是繞回了這個問題。

    陸祈川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在情緒萬分激動的時候不過腦子說出這麼過分的話。

    傷害已經造成了,不是三言兩語能彌補的。

    司聽瑜的情緒也是壓抑到了極致,如果不是顧及着現在場合不對,她真想直接衝着男人吼。

    她對他還不夠好嗎?

    陸祈川他……憑什麼啊!

    男人看着她無聲流淚的模樣,手足無措地想要上前,但觸及她眼底的抗拒時,又生生止住了腳步,聲線細碎又絕望。

    “不髒不髒!我剛纔說錯了,也做錯了!寶寶,你做得很好,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太沒用了啊,其實,和你在一起之後的每一天,我都過得誠惶誠恐,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我怕失去你啊!”

    “爲什麼?我記得自己說過很多次了,陸祈川,我喜歡你,只喜歡你,你爲什麼還是不能完全相信我?”

    “我也很想相信你啊,寶寶,但我知道自己有多不堪,有多沒用,你對我越好,我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每次看到你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我整個人就會被一股強烈的恐懼感所籠罩,我太自卑了!”

    “等等,我什麼時候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了?”司聽瑜皺着眉頭反問道。

    吵架歸吵架,可不能瞎說。

    陸祈川所有的情緒在心頭激盪又強制壓抑,痛苦難受到極致又無從發泄,表情有些扭曲。

    他其實已經不太能理解女人話裏的意思了,就像從前發病時的每一次一樣,痛苦到了極點,就會自動觸發身體的保護機制,降低了他的一切感知敏銳度,不管是反應能力,還是思考能力。

    他有很多想要說的,但都說不出口。

    或者說,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

    他每說一句,就會更加激怒司聽瑜一分。

    他已經不敢再說了。

    見他沉默,司聽瑜胸口起伏劇烈,心中的疑惑更甚,耐着脾氣追問道:“你說,我到底什麼時候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

    “我,我……寶寶,我不知道怎麼說,你不要生氣,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不好!陸祈川,這就是一直埋在你心裏的刺吧,這根刺折磨得你越來越變扭、越來越難搞,正好,趁着今天這個機會,把你對我的所有不滿都說出來吧,再拖下去,只會不斷消耗我們兩個。”

    陸祈川眉心緊蹙,眼眶裏滿是淚水,他爲了能看清楚眼前的人,只能不斷眨眼睛,嘴脣囁嚅着,幾次開口,都以語無倫次告終。

    “寶寶,對不起,我,我不會說,我不知道怎麼說,對不起,我我……好沒用……”

    說到後面,男人像是爲了讓自己冷靜下來,攥起拳頭,直接往自己腦袋上砸,力道不輕,指骨與額骨相接觸,發出了“咚咚”的聲音,但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下手一下比一下重。

    這要是放在昨天,見他這麼摧殘自己,司聽瑜早就心疼得撲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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