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快到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司聽瑜:“……”
要說這其中沒有某個人的吩咐,她壓根兒不信。
陸祈川連自己親哥哥都能防着,現在支開一個李隊長,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她面色如常,眼波未動,在門口站定後,直接擡手敲了敲。
“咚,咚咚。”
門被打開,一道清瘦頎長的身影快速來到她面前,還裹挾着一陣詭異的甜香。
她敢保證,將休息室交給陸祈川以前,裏面是沒有這股燻人的香味的。
所以,他這是在裏面……幹了些什麼?
司聽瑜繃着小臉,按捺不住好奇,往前探了探頭,試圖看清楚房間裏的情形。
同時,腦袋裏不由得想到了某一天中午,還在四樓vip病房的時候,陸祈川大熱天的,把自己密不透風地裹在被子裏,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陸祈川一見到她,脣紅齒白的臉上瞬間綻開一個明媚的笑容,快步湊上前來,正想開口說話,卻看見小姑娘的視線越過了他,直直看向了放着高低牀的方向。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做出了迴應,稍一側身,就把房間內的一切都擋了個嚴嚴實實。
這一動作,讓司聽瑜心中的懷疑更甚,她眉頭輕蹙,美目染上一絲惱意,臉頰微微泛紅,甚至有些發燙,不輕不重地打探道。
“你,乾柴在裏面做什麼?”
“沒,沒有,我沒做什麼,我什麼都沒做!”男人連忙否認,着急到有些語無倫次,但高瘦的身軀沒有絲毫退讓。
“真的?”她不信。
“真的,寶寶,我什麼都沒做,我一直乖乖的,我我很聽話,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我已經知道錯了,寶寶。”
他確實什麼都沒做,只是剛纔太難過了,傷心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就把被子胡亂往自己身上裹,現在牀上一片狼藉,被子橫七豎八得亂作一團,那個嫩黃色的枕頭還被他的眼淚浸溼了。
他還沒來得及收拾呢,司聽瑜就來了。
他怕被罵,更怕司聽瑜會生氣。
他不想在女朋友面前留下一個不愛乾淨的邋遢形象。
他現在的地位本來就岌岌可危,要是再被抓到什麼小錯誤,他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所以,男人慌了,手忙腳亂地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寶寶,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很乖,我聽你的話,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喫完午飯,就把桌子收拾了,飯盒也洗得很乾淨,等會兒給你檢查好不好?”
“下午的時候,我給你發了好多消息,但是你都沒有回覆我,寶寶,你下午工作一定很忙吧,沒關係的,我不難過,我能理解。”
“我我買了一條鑽石項鍊,明天就能拿到,我送給你,你一定要收下好不好?”
可他的心虛解釋,在司聽瑜看來,就是明晃晃的掩飾,掩飾背後一定有故事!
想到男人方纔飄忽的眼神和奇異的走路姿勢,小姑娘感覺自己秒懂了,一瞬間,她能清晰得感覺自己的臉頰燒了起來,完全不受控,片刻後,面上的熱度已經擴散到了耳側,順着脖頸向下蔓延。
這纔剛吵完架呢,他就……就躺在她的船上……這麼做!
完蛋了,她新買的牀上四件套都不能要了。
這間休息室到時候也沒臉讓保潔阿姨來打掃了,她得抽時間來親自收拾。
司聽瑜身體僵硬,虛握着拳頭,腦中的思緒全部被男人所佔據,就連呼吸都放輕了。
因爲她怕自己一放鬆,那股靡|亂的鹼性氣味就往她鼻子裏鑽,然後在她天真無邪的記憶裏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那到時候,她就再也無法直視陸祈川了!
她還小,接受不了這種刺激的新興事物。
直到快憋不住氣了,司聽瑜這才遲緩地回過神來,淺淺地吐了一口氣,還是沒敢深呼吸,半是羞澀、半是惱怒地避開了男人灼灼的目光,冷聲吩咐道。
“……算了,飯盒給我。”
“噢。”
陸祈川失落地應了一聲,轉身回去拿飯盒的間隙,還不忘背上門。
這要是沒貓膩,司聽瑜的司倒過來寫!
只是可惜了她新鋪的小碎花被子,可憐見的,這就不乾淨了。
男人總感覺事情有哪裏不對勁,但他想不出來,只能一愣一愣地聽着女朋友的指示,乖乖將飯盒拿了出去,正想遞到她手上,卻被婉拒了。
“你放地上吧,我再拿。”
“啊?”
“放地上就好,我髒,還是不要碰到你了。”
司聽瑜淺笑了一聲,眼角明明是笑着的,但眼眸深處卻是止不住的悲涼,不似平常那般溫和平靜,倒顯出幾分瀟灑乾脆來。
她承認。
她確實懷了故意刺激陸祈川的心思。
“髒”這個字眼,從陸祈川口中一說出的時候,就狠狠扎中了她的心。
所以,她要讓陸祈川也難受一下。
果不其然,這話一說出口,男人的神情突然就變得慚愧起來,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愧疚感,想說些什麼,但嘴脣蠕動了兩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只是雙手顫抖着,將飯盒慢慢放到了女孩兒跟前,然後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司聽瑜看着男人挫敗地低頭,動作小心翼翼的,一副生怕惹惱她的模樣,心臟還是悶悶的有些難受,但又詭異得升起了一絲難以描述的快|感。
她被這段感情傷到了,流了那麼多眼淚,甚至還對自己的選擇和能力產生了懷疑。
既然這樣,那陸祈川也別想好過!
中午躲避着她的接觸,義正言辭地指責她髒的時候,陸祈川有多高傲、多矜貴。
現在請求原諒的他,就得有多可憐、多卑微!
既定的傷害已經造成了,不是三言兩語能輕易彌補的。
經過了一個下午的沉寂和覆盤,司聽瑜其實已經看開了許多,也想通了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