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司聽瑜能再多等他一會兒。
陸祈承難得見他臉上露出這種苦惱的神色，心下好笑，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打探道。
“哦？祈川你最近在準備什麼？”
黎覺夏就悄咪咪地往前探了探腦袋，陸雲景倒是沒什麼動作，只是微微側身，將耳朵湊近了些，順便放緩了呼吸。
三人都在等着那個的答案。
他到底在計劃些什麼？
陸祈川頂着三道灼灼的視線，一種難言的焦慮感在他心中潛伏已久，種種不安和困惑都在他不安的心緒中翻騰不已。
他私心想讓這場告白只有他和司聽瑜參與，但他手上沒有太多能用的人，他需要其他人，尤其是陸祈承的幫助。
所以，猶豫半晌後，男人還是決定和盤托出。
“我在計劃和司聽瑜求……不是不是，是告白。”男人差點將心裏話脫口而出，慌忙改正道：“我在計劃向她表白。”
“你們不是已經在一起許久了？”陸雲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幾秒，慢條斯理地發問道。
話語剛落，三道飽含深意的視線齊齊射向他。
陸祈川：“……”（暗暗生氣）
陸祈承：“……”（無語但同情）
黎覺夏：“！！！”（有時候真的很想帶着兩娃跑）
陸雲景說完這句話，茶杯都還沒有端起來，就被自家媳婦在胳膊上拍了重重一掌，隨後整個人被緩緩扯了過去。
黎覺夏朝着兩個兒子大方點頭示意了一下，隨後一手鉤住男人的脖子，另一隻手在他腰側掐住軟肉，湊近他的耳朵，微笑着咬牙切齒道：“從現在開始，你閉嘴，我讓你說話你才能說話！”
聽聽他這說得什麼話？
察覺到周遭氣氛的凝滯，陸雲景倒也沒接着問爲什麼了，後知後覺自己方纔的問題確實有些不合時宜，微微頷首後，沉默着合上了脣。
現在年代不一樣了，他那套追妻方法，已經行不通了。
他不懂，但他尊重。
黎覺夏很滿意他的聽話，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接着湊到兩個兒子身邊，熱情地加入了討論。
“小川，媽媽覺得你這個想法特別好，我和你爸爸都舉雙手贊成，沒有哪個女孩子不想要被追求的儀式感，之前你和司醫生在一起，是她先主動的，這件事情咱們陸家委屈了她，你是應該補上這個儀式的！”
陸祈川聽着這番話，止不住地點頭，看向了自家母親的方向，眼波微動，臉上隱隱藏着幾分知音難覓的欣喜之情。
“媽，您說得對！”
“是吧，如果我有一個像司醫生一樣的女兒，她去主動追求男生，但那個男生一點行動表示都沒有，我會覺得這個男生很下頭！”下頭，又是黎女士在互聯網上衝浪的時候學的新詞。
“嗯，下頭。”陸祈川神情嚴肅，跟着附和。
“而且，你媽媽我也不是整天閒賦在家、無所事事的。”說到這兒，黎覺夏揚起下巴，拿了個喬，高傲道：“我這幾天可沒少和司醫生的媽媽一起喫飯喝茶，他們家有多寶貝這個小女兒，我是有所耳聞的。”
他眨了眨眼，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脊背挺直，靜待後續。
就連陸祈承都不由得提了提神，喝茶的動作輕頓。
“這幾天，我旁敲側擊地打探了一下，司醫生的媽媽對於兩個孩子的擇偶要求，她說兒子就隨他喜歡，女兒可就不一樣了，司醫生的男朋友人品好是必須的，還要有立身處事的能力，最重要的是把司醫生時時刻刻放心上，所以小川，你要是連正式的表白都沒有，你未來岳母對你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了。”
黎覺夏這話倒是沒瞎說，換位思考想想，如果司聽瑜是她的女兒，那她估計看不上陸祈川。
在這些聲名顯赫的世家大族裏，陸祈川算是最不起眼的二代了。
既沒有手段狠厲的雷霆作風，又沒有花天酒地的逍遙名聲，在各大聚會里連臉都沒露過。
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閣樓安全屋。
說得就是陸祈川。
聽了她的話後，陸祈川神色微變，肉眼可見地變得焦躁了幾分，淡漠的眸底迅速泛起了一陣驚慌失措，攥拳的雙手因爲用力過度，突出了泛白的骨節，他略帶緊張地開口詢問道。
“司醫生的媽媽，有沒有說，什麼樣的男生才能配得上聽瑜？”他可以改，改成任何模樣都可以。
“這倒是沒說，餘音好像對找女婿這件事情並不着急，不過也是，司醫生纔多大年紀，事業都纔剛起步，家裏想多留幾年也是正常的。”
“可是，媽，我着急！”男人的聲線有些緊繃。
黎覺夏眼皮顫了顫，她一談起司聽瑜就止不住得換位思考，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是陸祈川的媽媽。
“忘了忘了，媽說錯了，咱們的議題還是回到如何告白這件事情上來，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
聽着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對話，陸祈承目光微沉，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從喉嚨深處溢出一聲低笑。
司聽瑜現在可是身兼數職。
不僅是他這位情緒不穩定的弟弟的女朋友，還成爲了整個陸家緊張關係的潤滑劑。
下次見面，他或許該找機會問一問了。
問問司聽瑜有沒有興趣當下一任陸家家主。
他正好趕在三十大壽之前退休……
陸祈川原本已經心煩意亂了，身邊這人居然還偷偷笑他，他更難過了，呼吸都急促了幾分，直接上手奪下了他的茶杯，眼眶微溼地譴責道：“哥，你不要笑了！你幫我想辦法！”
“好好好，想辦法，已經在想了。”男人抽了張紙，擦着手上傾翻的茶水，彎了彎脣角。
“想快一點！”
“嘖，小川，哥還從來沒有爲自己考慮過這些事情，沒有經驗，你要多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