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睏呀,寶貝,我要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喔~晚安。”
說完,女人徑直走出了房門,瀟灑地揮了揮手,不帶走一絲情愫。
這是對陸祈川妄自菲薄、苛待自己的懲罰。
既然他一直感受不到安全感,那就讓他真的愛而不得一次吧!
(字面上的意思,今晚很愛,但得不到~)
(不會虐的!)
司聽瑜忍住心底那一抹心疼,沒管身後男人作何反應,自顧自地回了主臥,並且毫無留戀地關上了門。
關上了,但沒鎖。
在洗漱前,她還特意嚼了兩顆咖啡糖,用來提神醒腦。
今晚,她想試探試探陸小少爺的剋制能力。
又或者說,她壓根兒不相信陸祈川像他表現的這麼乖……
客臥裏,男人急得團團轉。
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前一秒還對他投懷送抱的女朋友,下一秒就這麼絕情地棄他而去。
他又一次反思了自己近一個月來的表現,沒有找到明顯的錯處。
強烈的失控感讓他思緒混亂,哪怕將腦袋埋進小碎花的被子裏,也於事無補。
反而臥室裏女人身上殘留的若有似無的馨香,讓他整個人愈|發|躁|動。
所以,司聽瑜真的是個壞蛋!
她怎麼可以穿吊帶的睡袍?
她怎麼可以給他幫忙吹頭髮的特權??
她怎麼可以親了他又不負責???
陸祈川藏在被子裏無能狂怒了幾分鐘,身上的溫度不降反升,一向清冷淡然的臉沾染上了一層薄紅,眼眶裏朦朦朧朧的霧氣縈繞,像是藏了一汪泉水,繾綣又纏綿。
他已經數不清這是今天的第幾次勾引了。
許是私人領地被踏足後詭異的滿足感作祟,今晚的司聽瑜在他看來,格外勾人,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
女人的一舉一動在他的眼中自動帶上了一層曖昧的濾鏡。
本就深愛的人,如若刻意引誘,那便是神仙來了也頂不住。
陸祈川不是神仙,他顯而易見的,已經頂不住了。
他趴在牀上背了好幾遍辯證唯物主義的觀點,還是平息不了身體內部的燥熱。
最後,男人自暴自棄地從衣櫃裏拿了套新睡衣,脣線繃直,起身進了洗手間。
他剛纔已經洗過一回澡了。
因爲司聽瑜,他今晚還不知道要洗幾次……
北市並不算四季如春的城市,臘月二十七的日子,夜晚室外的溫度能低到零下。
室內雖然開了地暖,但也不過二十多度。
陸祈川面無表情地衝了幾分鐘冷水澡,確定自己,以及陸小小少爺都冷靜下來後,就穿着一身長袖睡衣,擡步出了房門。
他放輕了腳步,緩緩行至主臥門口,然後……站着不動了。
他剛剛經受過冷水洗滌的大腦正在高速運轉,思考着三個問題。
司聽瑜現在睡着了嗎?
他是否可以不請自入?
如果被發現了,他立馬跪下認錯的可行性是多少?
主臥內,司聽瑜輾轉反側,一邊剋制着強勢襲來的睡意,一邊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側耳聽着隔壁的動靜。
按照她的預想,陸祈川早該悄悄過來了。
怎麼會這麼安靜?
難道真是下午被她那麼一逗,逗壞了?
女人原本對自己的神機妙算很自信,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質疑。
也許,陸祈川真是乖孩子……
可能,她把人想瑟瑟了……
在這雙重懷疑下,女人的意識逐漸鬆懈,睏意打敗了理智,她慵懶地翻了個身,修長白皙的雙腿卷着被子,迷迷糊糊的正想入睡。
“啪嗒。”門被打開的聲音在空曠的臥室裏響起。
司聽瑜的精神瞬間回籠,趕在男人走近前,她刻意屈了屈腿,將裙襬往上挪了幾分,藏在被子下的手也不安分,慢悠悠地捏起睡袍肩帶,往下扯了扯,而後便放鬆了臉上的肌肉,平緩了呼吸,裝出了一副熟睡的模樣。
她的這一系列小動作,男人毫無覺察。
陸祈川打開門後,自己就緊張得不行,做賊心虛的壓根兒不敢擡頭,視線集中於地板,悄無聲息地一步步挪近。
走到女孩安睡的那側牀旁,他緩緩蹲下身,試探的手伸出又縮回,微揚着脣角,默不作聲地盯着看了好久。
久到……司聽瑜在背對着他的方向,眼睫瘋狂顫動。
她在做出這個決定時,便已權衡考慮好了一切。
陸祈川是與她相愛的人,並且,她也做好了與他共度餘生的準備。
他們二人都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年輕了,他們的心智已經發展成熟,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均已成型。
而且,他們足夠理智、足夠堅定,甚至……足夠有權有勢。
在司聽瑜看來,她和陸祈川都具備了對自己的任何決定負責的能力。
她從沒質疑過陸祈川對她的愛意。
同樣,她也深愛着陸祈川。
一切客觀條件均已具備,既然這樣,及時行樂……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司聽瑜好奇,並且期待着男人的下一步行動。
很快,她聽到了一聲刻意壓低的嘆息聲傳來。
嗯……幹大事之前是要鼓足勇氣的。
隨後,她感覺自己背後鬆軟的被子被扯動了一下。
嗯……去除阻礙應該是第一步。
緊接着,她能明顯感知到自己背後的皮膚傳來了被指尖觸及的感覺。
嗯……這步應該是脫衣服了。
再然後……
她故意散落下的肩帶,被安安穩穩地放回了肩頭!
隨之而來的,是男人半是無奈、半是寵溺的低聲嬌嗔。
“被子都不知道蓋好,還整天想着欺負我,壞蛋寶寶就是這樣的!”
“明知道我意志不堅定,還敢穿睡袍就來找我,太壞了。”
“親也不給我親,親一下就跑掉,還睡得這麼香,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的!”
“睡着了看起來好乖,好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