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她,就說我和你說過,長公主府不是念兒身死之處,念兒的屍身也不在此。”
聽到林向晚的聲音,邊昭立刻把相關信息透露給了長公主,還強調是林道長昨天晚上和她說的。
這一次,長公主倒沒有直接上來就進行反駁。因爲林向晚說的這些,都是實話。
可長公主仍舊有疑心,吩咐下去,府中人不可隨意出入,就連北辰也都被變相軟禁起來,防的就是有人作祟。
這個劇情走向,竟然在無形之中把玩家都湊到了一起。
陸元聽說花廳中發生的事情後,急忙喚人去尋林道長,長公主聽說後又與他關起門來理論。
恐怕這兩個人吵架的時候也沒想到,邊上還有個看戲的。
林向晚囑咐邊昭照顧好自己後,就一直尾隨着長公主,想從她身上得到更多消息。畢竟,關於寧溪的情況,她瞭解到的都是虛假消息。從昨天其他玩家那裏散出的情況來看,遊戲副本發放的角色信息裏用的都是符合他們角色所知的內容。
管家知道府裏鬧鬼不是謠言,也知道寧溪是被故意放到別苑的;長公主的貼身丫鬟淼淼知道得更詳細一點,包括寧溪的經歷。
再加上昨夜陸元書房外的情況,林向晚能確定的有兩件事:一是女鬼寧溪的身份,二是寧溪與陸元有糾葛。除此之外的消息,是真是假還需要更多證據。
沒想到,陸元和長公主的紛爭直接開啓爆料模式。
陸元壓抑着怒火,問道:“你一回來我就和你說了,府裏是真的有鬼怪,你爲何還要趕走林道長?”
“你說遇鬼就遇鬼?先前你不也是是有人暗中作亂嗎?你別忘了,太后大壽就快到了,這時候鬧出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聞,要是處理不好,我們兩個都沒好日子過!”
“如果不是你不聽我解釋,她怎麼會……”
“這倒怪起我來了?陸元,你捫心自問,這都是誰惹出的麻煩?”
陸元仍然想辯駁,但到底念在對方的身份壓下所有的憤怒。
兩個人四目相對的激烈交鋒裏,哪裏還能看得出半點旁人口中恩愛的模樣?
陸元顧不上抱怨,長嘆道:“事情已經這樣了,能怎麼辦?昨天晚上只是我受傷,可你要知道,她最恨的人,絕非是我。”
長公主身體輕顫,她到現在都不願相信鬼神之說,然而,她又十分清醒地認知到,她和陸元一直以來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陸元有理由欺騙她嗎?沒有。甚至可以說,沒有人比他們兩個人更希望這是一場可以解決的紛爭。
“誰說沒有辦法?”長公主突然看向他,笑得嫵媚,“你難道忘了,林道長昨天開始就一直帶着個人在身邊?”
“你是說邊昭!”陸元想到林向晚問他要人時的畫面,心中不由多了幾分底氣,“也是,如果邊昭無用,林道長何苦次次都帶着她?就連昨天晚上,兩個人都是在同一個屋子睡下的。”
因爲一個表面上暫時的解決辦法,夫妻二人很快牀頭打架牀尾和,就這速度,讓林向晚都驚了。
如果真的是愛,陸元怎麼不勸着長公主回宮裏去住?爲什麼會責怪她趕走了“林道長”?
如果真的是愛,長公主怎麼會進門之後都不過問一下陸元的傷勢如何?
比起夫妻,林向晚覺得他們更像是合作伙伴,會爲了分配不均大打出手,但只要解決了分配問題,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得到了好處,就不會再糾纏。
天色尚早,林向晚穿了好幾道牆,隱祕地去看了一下兆千山的屍體。掀開白布的時候,她只覺得一陣惡寒襲來。
兆千山的屍身上佈滿細碎的傷痕,像是用什麼東西鞭打過,衣服殘破不堪,全身除了臉部可以說是沒有死角。
傷痕有淺有深,像是多個人對他進行了虐待。單看兆千山瞪大且合不上的雙眼,也知道他死前有多恐懼。
在《紅白喜事》裏,林向晚沒見到白薇的死狀,但如果她是死在喜堂的劇情裏,大概率就是被嚴景天或者侍衛捅死的;
《玩個遊戲》的副本,林向晚能確認的死亡玩家只有玉良平,玉良平的死狀是手腳扭曲,身上覆蓋多處傷口。
白薇、玉良平的死相可以在辛谷蘭、範逸明身上找到對應,所以林向晚判斷,《衝冠一怒》的副本主人很可能是被虐待致死,那確實和自縊的丫鬟沒什麼關係……
那麼寧溪和副本主人又有什麼關係?
林向晚在認爲《重回》的遊戲副本是某種形式的回溯以後,就在尋找着相關規律。只是她玩的副本不夠多,所以還需要更多樣本來來印證她的猜想。
心懷疑惑地回到邊昭身邊,林向晚還沒穿牆進去就聽見裏面邊昭興奮的聲音:“我這是吹?我要是吹,那她就不是什麼林道長,就應該是我親姐!你是沒看到,她那畫符的本事有多厲害,刷刷兩下就能發光。”
啊……不行……腳趾已經在摳地了……
林向晚現在甚至已經不想知道邊昭是在和誰說話,只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卻不想,聽見了裏面好幾道聲音。
“她真的不是搞雜技或者馬戲的嗎?你越是這麼說,我越覺得她像江湖騙子。”
“她是不是拿到的角色信息比我們多,所以才能夠每次都讓NPC驚得說不出話來?”
“但昨天晚上陸元確實不對勁,我看……”
林向晚穿牆進去,好傢伙,邊昭是把今天早上她說的其他幾個玩家都聚到一起來開大會了啊!
見小山還在發表感言,林向晚玩心大起,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後背。
“你戳我幹什麼?”小山側過頭,看向另一側的北辰。
一句話,整個房間都陷入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