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名越倒是安撫顧白榆,說攝政王帶的兵馬不少,他手底下都是精兵良將。

    可顧白榆還是擔心,有些坐立不安。

    顧丞相這會兒心裏終於有點女兒要變成別人家的酸澀之感了。

    “瞧瞧,你大哥出門快一個月了,也沒見你這麼擔心。”

    顧白榆心裏的那點擔憂被這玩笑一樣的話語沖淡了些,哭笑不得道:“爹爹!大哥是奉命去去鄰縣辦事,沒什麼危險,再說不是快回來了嗎?”

    見女兒不擔心了,顧丞相拍拍她的肩膀:“別擔心,鎮北侯是戰場廝殺出來的將軍,不是朝中那些花拳繡腿的武將,沒事的。”

    顧白榆點點頭,剛把擔憂放下,外邊又有下人着急忙慌來稟報。

    “不好了大人!小少爺肚子疼起來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顧夫人更是着急,這是在丞相府,若小胖墩出了事情那可了不得!

    顧白榆鎮定一些,叫來着急的下人,到底怎麼回事?

    下人嚇壞了,也說不清楚,只能帶着衆人一同前去花園的涼亭。

    老遠的,就聽到小胖墩哎喲哎喲的聲音,顧阮阮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

    “這是怎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

    顧阮阮也慌了,“這東西我也吃了,他怎麼就肚子疼起來了?”

    顧白榆朝石桌上看去,就見石桌上花花綠綠的一盤水果,裏頭還伴着碎冰。

    顧白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這麼小的孩子,這還沒到六七月,怎麼給他喫冰?這冰哪裏來的?”

    顧阮阮着急替自己解釋:“是他自己說玩熱了!冰,冰是廚房裏找的......”

    這話一出,顧白榆是真的着急了:“你怎麼不問問!那冰是封着水果保鮮的,不是用來喫的!那冰是冬天裏河中鑿來的,吃了要鬧肚子!”

    顧阮阮這下是真慌了:“這,這,叫大夫來看看,興許沒事呢?”

    周夫人已經沒空去管這個惹事精了,扶着小胖墩靠在懷裏,等着大夫來。

    等大夫整治之後,得出的結論是小胖墩體質虛胖,脾胃虛寒,這還沒到六月就吃了冰塊這等寒涼之物,要好好調養,否則脾胃受損日後要喫苦頭。

    至於那冰塊,還鬧了笑話。

    那大夫得知冰塊是水果運輸時降溫保鮮得,問了一句是不是哪個沒見過世面得丫鬟弄錯了,讓一旁真正弄錯了的顧阮阮,已經羞憤欲絕。

    自己家裏人惹了禍,夫婦人咬牙要責罰顧阮阮,周夫人攔住了。

    她臉色還是不好看,但她與顧夫人十幾年情誼,退讓道:“算了,她也是有心逗墨心開心,也怪墨心不懂事,他這個年紀怎麼能貪涼,自己管不住自己這貪喫的毛病。”

    周夫人這話有點夾槍帶棒的意思,小胖墩一個七歲的孩童,能懂什麼?

    說來說去還是怪顧阮阮!

    事情到了這裏已經算到了一個段落,周夫人準備帶着小胖墩走了,哪想成臨走還出了事。

    肚子緩和過來的小胖墩扯扯周夫人的衣袖:“娘,這次就別怪顧阮阮姐姐了,是我貪喫,我們有約定的,她給我喫好喫的,我要替她在孃親面前說好話,我不想做個出爾反爾的人。”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長輩都變了臉色。、

    顧丞相更是慚愧的不知如何是好,連連朝周名越鞠躬:“周兄,怪我!怪我!我怎麼教出這樣的女兒來!”

    這事情簡直是丟人到家了!

    周夫人看着顧阮阮眼神中也從責怪變成了厭惡。

    投機討巧都算計到七歲的小孩兒身上了!

    再說下去雙方就收不了場了,周家人準備告辭,周夫人性格爽利,走之前緊緊握着顧白榆的手:“你別多心,我知道你與那黑心肝兒的不一樣,你出嫁之時,我定來替你送行,給你添嫁妝!”

    顧白榆感激一笑。

    她心裏挺內疚的,香皂的事情確實在他的計劃範圍內,也是爲了讓顧阮阮歇了婚前作妖的心思,可小胖墩這事兒真的是她的疏忽。

    想到那小胖墩對自己全然信賴的樣子,顧白榆想了想說道:“您彆着急,等小胖墩病好了,我去同鎮北侯說一聲,讓他教小胖墩些招式,強身健體。”

    聽到這話,周名越臉上一喜,鎮北侯威名在外,不收徒弟,顧白榆這個未來的侯府夫人發話了,以後小胖墩可就有鎮北侯撐腰了!

    “榆兒此話當真?”

    周夫人也是驚喜,拍了一下丈夫,笑罵道:“榆兒馬上嫁過去了,怎麼當不得真?鎮北侯對她那樣寵愛,定作不了假!”

    一家人歡歡喜喜離開了,顧白榆纔有些發愁,她是不是太自作主張了?

    不過她的心緒很快被另一件事給吸引走了。

    周家人走後,顧丞相和顧夫人對顧阮阮真的生氣了。

    女子受罰也就那些手段,顧阮阮輪番受了個遍。

    祠堂裏,顧阮阮被罰跪在祖宗牌位前。

    顧夫人還是憂心忡忡:“榆兒,我就怕婉清心裏有疙瘩,周大人與你爹多年交好,該不會因爲這件事記恨吧?”

    “娘,別擔心了,周夫人不是那等小氣之人......”

    顧白榆還沒說話,一旁的顧阮阮就道:“若他因爲這點小事就記恨爹爹,那說明他沒把爹當真正的朋友,這樣的人家有什麼好交往的。”

    “你閉嘴!兩家的事沒那麼簡單!你還敢說,要不是你姐姐及時替你賣了個好處,你以爲你爹能這麼輕易饒了你?”

    顧夫人氣得頭疼:“還不知道鎮北侯會不會責怪你擅作主張......”

    顧夫人話還沒說完,被訓斥了一頓的顧阮阮又道:“若鎮北侯因爲這點小事就責怪姐姐,那說明他也不是良人,這樣的人有什麼好嫁的?”

    這下子連顧白榆的火氣都上來了:“別拿你那套擅自揣摩別人的心思。”

    顧白榆聽到顧阮阮這麼說蕭硯臨,是真的生氣了。

    她這人十分護短,哪裏能聽別人說蕭硯臨不好?

    顧白榆深呼吸一口氣,按下心頭的怒火,看來顧阮阮沒有喫到這個教訓。

    顧夫人也是這麼想的,咬咬牙,道:“出嫁之前,我會找周夫人,從宮中貴妃那裏借幾個厲害的嬤嬤過來好好教你規矩。”

    周夫人第一胎生的是個傾國傾城的女兒,名叫周墨凝,如今是最受寵的賢貴妃。

    顧白榆與周墨凝也是閨中密友,只是如今她在宮中聯繫的少了。

    顧白榆略一思索,道:“這樣也好,出嫁之前不能再出亂子了。”

    顧阮阮聽到這個處置卻是真的怕了!

    宮中的教習嬤嬤她見過,一個個嚴肅又刻板,折騰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根本不是跪祠堂抄女戒能比的!

    顧阮阮一下慌了神,跪着膝行幾步去拉顧夫人的衣角,拼命搖頭:“娘!不要啊娘!”

    顧夫人狠心拂開她的手:“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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