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駭人的劇痛和眩暈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他的身體狀態按照賈維斯所說一度達到了正常數值的好幾倍，幾乎要讓他喪命。
但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原因，恰好在標槍抱住他的瞬間，他的狀態一下子陡然恢復了許多。
具體的原因還得之後再考慮，而他自己的親身體驗已經毫無保留地告知給了企業。
但楊肆康仍然留了個心眼，他沒有把囈語的事情說出去。
而當企業問起他覺得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把自己的想法毫不保留地告訴了企業：
“從進入那片海域到離開那裏，我一直都在標槍的艦體上。並且在我這邊的所有艦娘中，標槍是跟那些塞壬接觸最少的。”
這不是他亂說，而是他真實的想法。
從進入那片海域到離開都沒有遭受到任何的攻擊，甚至連艱苦的戰鬥都說不上。
可是出來之後，偏偏就恰好在那詭異的海域發生變化的時候他出了問題，這要說只是巧合的話未免太過荒謬，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異常就源於那片海域。
但在他恢復正常的同時，那片海域也恢復了正常。
在衆目睽睽之下，那片海域在短短五分鐘的時間裏以越來越快的速度重複着呼吸般的節奏然後迅速縮小。
但與此同時楊肆康的痛苦也越發強烈，直到海域異常消失的時候恰好標槍抱住他，而他也恰好在那個時候恢復了正常。
太過於巧合了！
港區醫院內，楊肆康看着梅維絲拿出一張又一張空白的檢查報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然而梅維絲卻完全不在乎他的想法，直接擡手朝着旁邊的機器指了一下：
“老規矩了，自己躺上去把該貼的東西都貼好。”
“梅維絲醫生，我覺得我應該不需要做這麼多檢查……”
“啊？”
梅維絲不耐煩地瞪了楊肆康一眼，他立馬閉嘴站起身來三步並做兩步來到機器旁邊，熟練地脫掉上衣躺上去，然後把幾個電極熟練地拍在自己身上按平，閉上眼睛。
一直折騰了幾個小時，所有的檢查都完畢之後，梅維絲才滿意地把他打發回家了。
雖然之前的狀況相當恐怖，但是恢復之後楊肆康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適。
那些古怪的情況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楊肆康記住了那片奇怪的海域。
根據企業的統計，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受到那個東西的影響，這也從側面印證了他的猜測。
那很有可能是一種針對於指揮官的特殊影響。
具體的情況無法得到驗證，在看到楊肆康的慘狀之後即便是企業也不會輕易讓人去做試探。
更何況，那片海域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
當然，負責監視那片海域的艦隊依然留了下來，以防那突然消失的異常海域又突然捲土重來。
不僅如此，就連巡邏隊的數量以及巡邏的範圍也得到了暫時性的擴大。
在做出這些安排的同時，企業也沒有忘記之前跟楊肆康說好的事情。
不過這些事情都在得到了楊肆康的同意之後直接由貝爾法斯特處理了，謝菲爾德也主動參與其中，並且她似乎還準備直接參與進去其中比較麻煩的那幾個指揮官的事情裏。
對此楊肆康的態度是無所謂，既然得到了企業的背書，那麼他做事自然也就沒必要那麼藏着掖着了。
想必也是白鷹海軍做的事情過了度的緣故，否則企業也不至於出此下策了。
唯一讓楊肆康在意的問題是，他今天完全沒看到克利夫蘭的身影。
儘管企業說克利夫蘭是代替她在處理母港的事務，但楊肆康仍然對此保持懷疑。
當天晚上，梅維絲就找上了門來。
“你的身體檢測狀況良好，沒有任何的問題。毒素之類的也完全沒有檢測到，但是有一部分數據有點異常。”
梅維絲完全沒有要賣關子的想法，直接把報告拍在了他的面前，上邊的數據用紅筆圈了出來。
“這是？”
“你體內的心智魔方反應變強了。雖然只變強了一點點，但這是之前一直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楊肆康瞪大了眼睛，梅維絲一臉嚴肅地繼續說道：
“我建議你如果再有機會進入了鏡面海域，回來之後一定要來我這裏檢查一下。如果每次進入鏡面海域之類的異常海域都會讓你體內的心智魔方反應變強一點點的話，你就必須得停止進入鏡面海域了。”
“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嗎？”
“連原因都不清楚的問題要怎麼解決啊？”
梅維絲忍不住咂舌，接着又強調了一遍：
“總之，在你還在這個母港的期間找找看有沒有機會進入鏡面海域，然後檢查一下試試看。”
“我明白了。”
梅維絲甚至拒絕了點心和紅茶，急匆匆地過來又急匆匆地離開。
看到她這樣的姿態，楊肆康也知道這個問題必須要重視起來了。
“可是鏡面海域好像沒那麼好找啊。”
因爲貝爾法斯特她們也要進行檢查，所以事情都堆積到了晚上。
一直忙活到半夜，衆人才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躺到牀上，楊肆康長出了一口氣，思緒逐漸放鬆了下來。
白天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重新過了一遍，他不由得又擔憂起來。
那個海域給他的感受實在是太奇怪了，以至於現在想起來依舊有種脊背發寒的感覺。
後邊突如其來的劇痛和暈眩感反而沒有讓他覺得太奇怪，經過這期間的思考，他認爲那應該都是來源於耳邊的囈語。
聽不清楚，但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情緒。
越是思考，反而越是睡不着。
楊肆康乾脆翻身起來，拿出筆記本開始檢查自己之前編寫的一些小的程序。
礙於沒有硬件可以使用，這些程序現在都只能止步於硬盤之中。
東煌那邊送來的機器現在倒是已經到手，可是他現在卻沒有辦法把那些玩意兒拿出來使用。
72號別墅既然已經暴露給了企業，他也不打算按照原定計劃把東西放到那裏的地下室了。
白天的想法再一次回想起來，楊肆康再次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現在缺少的艦船類型中最重要的是航母，其次是重巡，除此之外才應該去考慮戰列艦。
等那些人死得差不多的時候是建造的好機會，這一點他十分確定。
但是……
楊肆康看了看自己的手。
在黑暗中藉由屏幕的些許亮度，他只能看到自己的手的些許輪廓，但看不清具體的細節。
“總覺得那片海域還會再遇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