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實驗室沒有花太多時間，但當他們到這裏的時候，維生裝置裏的那個人已經快不行了。
不過也只是看一眼罷了，重要的還是旁邊的數據。
仔細看了一會兒，楊肆康不由得失望地嘆了口氣。
“雖然心智魔方的能量是融入到他身體裏了，但是這侵蝕的程度也太高了。”
通過這幾個人試驗是否有辦法達到像楊肆康這樣將心智魔方的能量融入體內，這是梅維絲在這幾個本該被直接處死的人身上做的最主要的實驗內容。
然而結果卻讓人大失所望，其中兩人在實驗過程中無法承受心智魔方的能量直接死亡，剩下的這人雖然成功將心智魔方放入了他的體內，卻造成了極強的排異反應以及能量侵蝕。
簡單來說，他的內臟在心智魔方手術植入體內過後到現在的兩小時左右的時間裏，已經出現了壞死的跡象。
正常來說現在他應該已經是個死人了，但這臺機器維持了他的命，但也沒辦法阻止他奔赴死亡。
就在他們在這看的兩分鐘裏，這人的體徵又在進一步惡化了。
病症惡化可不是什麼勻速的事情，而是越糟糕就惡化得越快。照這個速度下去，恐怕這人能不能活到半小時後都是個問題了。
好在，他早已經沒了自我意識，知覺多半也已經停滯了。
“心智魔方放入體內，會持續不斷地向人體輸出能量。這股能量又沒辦法被人體利用，所以只會不斷地衝擊人體內的臟器、血管和肌肉組織。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讓人失去行動能力。而且，隨着植入的時間越長，那股能量的反應就越強。”
梅維絲的這番話讓楊肆康沉默了下來，他看着梅維絲遞過來的終端，上邊顯示的心智魔方能量反應是機器上所沒有的數值，而現在這個數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大。
“這跟我的情況完全不同了。”
他嘆了口氣，梅維絲卻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說道：
“當然不同。手術本身也對他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破壞，別說他本來就有傷了，就是個身體健壯的大活人也承受不住把異物放入體內的手術帶來的副作用。”
“可我既沒有做手術，也沒有承受這麼嚴重的副作用，而且……”
楊肆康看着終端上的另一個記錄的數值，眼前這人的數值比起記錄裏他的那個數值已經大了足足四倍，這個程度已經是有艦娘在周圍能直接明確感受到的程度了。
“殺了他吧。”
楊肆康嘆了口氣，下了命令。
再讓這傢伙的數值增長下去，等會兒萬一出現什麼不可控的意外就麻煩了。
這處位於髒亂差的區域的地下實驗室，花費了他大量的金錢和心思。這地方開工是與72號別墅的地下室一同開工的，只可惜72號別墅那邊被企業發現，而這裏又是完全按照實驗室標準修建的，用來放置機器太過於浪費。
“不再觀察觀察嗎？”
梅維絲的聲音中帶着些許興奮，楊肆康愕然轉頭，便直接迎上了梅維絲那興奮的目光。
“如果能找到他和你的狀態之間的差異點，解決這其中的問題的話，這可是天大的研究成果！”
“我的心智魔方親和度是多少？”
楊肆康突然問道。
梅維絲笑容一下子僵住，隨後皺起眉頭。
“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數值，但是你應該知道的吧？”
楊肆康無語地說道：
“的確……”
“所以，魔方親和度高有可能跟這個情況相關，但是否相關還需要更多樣本進行驗證。那麼問題來了，你難道要從港區抓指揮官來做人體實驗嗎？”
“……不能。”
“那不就得了？”
楊肆康鬆了口氣，拍了拍梅維絲的肩膀。
“我們只是要進行一次求證，這幾個人本來就是要死的所以才讓他們廢物利用一下。但這不代表我們就能夠爲所欲爲，底線是不能變的，梅維絲醫生。能有現在這些成果，對我們來說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你說得對。”
梅維絲長嘆了一口氣，臉上滿是遺憾：
“可這種做實驗做到一半，眼看着希望就在面前卻不得不放棄的感覺實在是糟糕。我以前看母親這種時候都會很煩躁，原來是這種感受。”
楊肆康頓時有些好奇，他上一世也做了許多的實驗，但是因爲他所處環境的緣故，要麼及早放棄要麼堅持到底，沒有時間去思考感受什麼的。
現在聽梅維絲說起，頓時感到有些好奇：
“是什麼樣的感覺？”
梅維絲認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啪啪的時候快去了結果突然停下來的感覺？母親是這麼形容的。”
楊肆康瞪大了眼睛，頓覺難以置信。
好一個寸止！
隨即他又有些感慨，梅維絲父親，看來是個高手啊！
“算了，先把這個處理掉。”
梅維絲平靜地走到機器旁，快速操作了幾下。
幾秒種後，機器裏的人沒有了生命體徵，然後液體被排空，屍體被移出。
實驗室外的守衛很快進來，擡走了屍體，這些事情他們會處理好的。
做完這些，楊肆康正準備藉機開口，梅維絲就搶先說道：
“你別想，我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給你做實驗的，否則你的艦娘們那邊我沒法交代。”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這還用說嗎？”
梅維絲頗感無語地看着他：
“你把天狼星和貝爾法斯特都給支出去了，還用說什麼？”
楊肆康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只是把貝爾法斯特和天狼星安排跟着其他人一起去處理屍體，沒想到就被梅維絲看穿了他的意圖。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反而直接說道：
“那至少……”
還不等他說完，口袋裏的終端突然響了起來。
被打斷的楊肆康皺着眉頭拿出終端，然後眉頭皺得更深了。
“企業總指揮，有什麼事嗎？”
終端另一頭，企業翻動文件的聲音傳來，幾秒鐘後她才說道：
“你現在有時間嗎？巡邏隊發現了一羣塞壬正在朝着港區靠近，我想帶埃塞克斯和獨立去一趟，正好讓她們試試手。”
“現在？”
楊肆康看了下時間，九點多，外出到目標海域應該已經十點過了。
“對，現在。夜戰。”
“好。”
貝爾法斯特正好回來，楊肆康掛斷通訊，撓了撓頭說道：
“貝爾法斯特，叫一下埃塞克斯和獨立，到港口去跟企業匯合。另外讓她們等一會兒，我們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