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航的路上,楊肆康把自己的發現說了一遍,埃塞克斯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貨船的上半部分十分普通正常,但下邊的那部分卻有着格外誇張的強度和一扇不該出現在貨船上的重型閘門。

    並且上下層之間的連接通道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的,也就是說下層裏有着比上邊的東西更重要的貨物。

    魚雷的破壞力的確很強,但貝爾法斯特當時接到的指令是雷擊將那艘貨船擊沉,並不需要對它進行連續攻擊。

    但一發魚雷足以擊穿貨船的裝甲,卻不至於在那麼厚的裝甲上炸出一個大洞來,也就是說,裏邊真正最重要的東西已經被帶走了。

    楊肆康先前就是想要再從那個大洞進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蹤跡,但卻被埃塞克斯拉了上來。

    再下去的話太浪費時間,楊肆康一邊讓埃塞克斯把事情通過通訊告知給貝爾法斯特和企業,一邊自己聯繫上了克利夫蘭:

    “克利夫蘭,那個皇家來的公子哥被擊沉的貨船,船艙的部分有不明物品被偷運了過來並且已經失蹤了。而且,那艘船的裝甲存在問題,具體的情況我讓埃塞克斯正在告知企業,我正在返航的途中。”

    “好,那我先去把打撈隊給攔住。”

    克利夫蘭直接領會到了楊肆康的目的,乾脆利落地掛斷通訊然後開始處理問題。

    開着摩托艇回到港口,換掉身上的衣服之後,楊肆康馬不停蹄地趕往辦公樓。

    當他來到這裏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那個皇家的公子哥。

    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憤慨,但是臉上的表情仍然說不上好。

    因爲很是熟悉的緣故,楊肆康進入企業的辦公室沒有敲門,所以那個公子哥轉過頭來的時候正好跟他四目相對。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看到楊肆康這個打斷他手指還害他差點破相的傢伙,這個公子哥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指着楊肆康便要開口質問,然後下一秒,他沉默了下來乖乖地坐了回去。

    “這就對了,看清楚自己的處境,老實點比什麼都好。”

    楊肆康晃悠着手裏的手槍,冷笑了一聲將槍收起,然後看向了企業:

    “那艘貨船表面上的裝甲下還有一層厚重的裝甲,並且中間坐了夾層。從裝甲厚度來說已經快趕上戰列艦了,並且還用上了高強度的氣密閘門。我懷疑那艘船可能運送了什麼危險的東西,而且那東西很有可能被取走了。”

    “這不可能!”

    公子哥立馬竄了起來:

    “那裏邊只有我的私人物品,一些普通的收藏品和食物之類的東西,根本沒有你說的那種東西!”

    “有沒有很快就知道了。”

    楊肆康不緊不慢地說着,完全沒有要理會這傢伙的意思,而是繼續對企業說道:

    “我把事情告知了克利夫蘭,她說已經帶着人過去查看了。”

    企業點了點頭,瞥了一眼旁邊那傢伙,微笑着說道:

    “那我們就等克利夫蘭的彙報好了,如果真的有什麼東西,那事情的性質就不同了。”

    如果只是單純的來到了白鷹,雖然可以說是偷渡,但是有皇家在後邊撐腰的話白鷹這邊也不會很過分。但是如果是走私,而且走私的還是什麼危險物品,事情的性質就截然不同了。

    就算是再怎麼蠢,這個皇家來的傢伙也知道事情被定性成走私的話對他有多麼的不利。

    他站起身來,快速離開了辦公室。

    沒有人阻攔他,畢竟這裏是白鷹的港區,他想悄無聲息地逃走是不可能的事情。

    打發走了這個煩人的傢伙,企業這才停下手頭的工作,看向楊肆康。

    “你自己跑過來,不只是因爲這個吧?”

    “對。”

    楊肆康笑了笑:

    “我想在那傢伙身上做點文章。”

    “怎麼說?”

    企業眉毛一挑,那個自說自話跑來的傢伙也讓她有些反感,但是基於她的身份考慮,她並不能做什麼。可如果楊肆康能做些什麼,她也沒道理阻攔。

    “我剛纔說的內容都是真的,而且我判斷那傢伙有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貨船裏是那個樣子的。另一艘船上並沒有那樣的結構,所以我推測他有可能是被人給利用了。”

    “既然別人能利用他來給我們這邊找麻煩,那我們也可以做一樣的事情。”

    楊肆康指了指那人先前坐的地方說道:

    “就用他,先把那支給他護航把他送到近海區域的隊伍找出來。”

    至於把那個隊伍找到之後怎麼做,楊肆康沒有說但企業也明白。

    點了點頭,但企業又說到:

    “這件事情應該不容易,如果沒找到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那就拿他下手。反正他的船有問題已經是確定的事情了。他到底帶了什麼東西,我們不知道,那就可以隨意發揮了。”

    “那他可真夠倒黴的。”

    “他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楊肆康聳了聳肩。

    那傢伙被利用固然有點可憐,可那又關他什麼事呢?那傢伙做的事情沒腦子,被利用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別人能利用他來給白鷹這邊找麻煩,那他們自然也可以這麼做。

    那個人高低也算是有點身份,這個身份能給白鷹這邊的調查添麻煩,但如果事情因此鬧大,頭疼的反而是皇家那邊。

    楊肆康想的很清楚。

    白鷹和皇家這兩個地方,碧藍航線和海軍之間的關係都說不上好,白鷹這邊屬於是明槍暗箭直接對着幹了,皇家那邊的老紳士們多少還有點矜持,比較含蓄。

    但是爭鬥不是不存在了,而任由這些事情發展下去,對他這個兩頭都不太討好的人最是不利。

    一方面,他是個異世界人,而且一看就是亞裔。白鷹的老傳統了,這邊的海軍多半都對他天然帶着敵意。

    皇家那邊呢,他是個沒身份的人,雖然現在有了個指揮官的身份,但卻沒有戰績作爲底氣。

    身邊卻跟着一票皇家艦娘,甚至還有貝爾法斯特等一衆女僕。

    女僕長的原型艦船還在泰晤士河曬太陽呢,皇家那邊想建造出這位女僕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他一個身在白鷹‘毫無能力’的亞裔卻建造出了女僕長,而且還是帶着好幾名女僕。

    這就已經夠他小心處理的了,可偏偏這次,威爾士親王竟然主動要過來。

    麻煩正在變多,他可不希望自己閉門在家,建造、研究然後莫名其妙就被人推上了風口浪尖搖搖欲墜。

    凡事總該要爭個主動權,就算是要動手打架,他也要做先出拳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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