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逐漸成型,但是卻遲遲沒有顯露出其中的艦孃的真身。
直到那純白的手接過楊肆康手中的藍玫瑰的那一刻,掩蓋其身形的白光彷彿一層脆弱的玻璃霎那間崩碎開來。
銀白色的長髮在驟然吹起的海風中隨風飛舞,潔白的長裙規律地晃動着。
約克城的身形顯露出來,脖頸上多了藍色的頸環,白裙的內側是黑色的絲織物、雙腿也以黑色長襪包裹,大腿處則有着腿環約束。
她的手中捏着那朵藍玫瑰,湖藍色的雙眼宛如藍寶石,又彷彿是映照出了藍玫瑰的色澤。
巨大的飛行甲板分離在身體兩側,背後彷彿有一雙羽翼正要展翅高飛。
她就這麼飄在半空中,像是一位女神,又像是……一頭掙脫枷鎖束縛,重獲自由的鷹。
藍色的花瓣飄落在她的周圍, 戰場的殺氣彷彿都伴隨着她的出現被吹散了一般,就連淨化者也一時間停止了攻擊拉開了些許距離。
約克城的雙眼終於聚焦在了楊肆康的身上,她落到了甲板上,笑着開口道:
“埃塞克斯級2號艦,fighting-lady約克城,以此姿態來到您的身邊。在黑暗之後竟還有迎來光明的這一天,真是奇妙的體驗。指揮官,讓我們一起攜手邁向未來吧。”
約克城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朝着遠處看了一眼。
一隻白頭鷹正在上空盤旋,她微微一笑,朝着某人揮了揮手,而後重新看向了楊肆康這邊。
在那個方向,企業的臉上雖然依然平靜,但是她的身體卻微微顫抖着。
壓了壓帽檐,上空擔任偵察機職責的死神揮動翅膀朝着聖地亞哥號飛去。
“這,這沒道理啊!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淨化者小聲地嘟囔着,眼中的動搖已經十分清楚。
她完全無法理解眼前這個情況出現的道理,就像她在出發之前也不理解自然演算系統的演算爲什麼會突然發生那麼大的變化。
眼前的這位約克城既熟悉又陌生,並且她敏銳地發覺了在她此時此刻面前的這個約克城的與衆不同。
“你的直覺沒有出錯。”
楊肆康的聲音落入她耳中,淨化者這才發覺楊肆康是在用上次被她入侵的那個頻道在通訊,也就是在跟她說話。
“我無法完美復刻出那朵藍薔薇,但哪怕是同一位艦娘,也不是每一個個體都相同,不是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
“不過是一個不願意放棄的指揮官罷了。”
楊肆康切斷了通訊,而與此同時初來乍到的約克城也已經對戰場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的這位艦孃的氣勢和她那顯眼的飛行甲板固然讓人心神一震,但更讓其他人激動的還是她那簡短的自我介紹。
約克城級首艦、灰色幽靈‘企業’的姐姐,約克城。
這位艦娘已經多年不曾出現在這個世界,自從其本家沉沒之後再也沒有指揮官能建造出約克城號。
而現在,約克城不僅重新出現在了這個世界,而且還是以更加強大、美麗的姿態降臨在戰場上。
艦載機從約克城的飛行甲板上放飛而出,極其順暢地融入到了與其他人的聯合進攻之中。
原本有些陷入苦戰的楊肆康的艦隊一下子壓力大減,並且連帶着其他人的攻勢似乎都變得更加兇猛了起來。
但最大的變化還是發生在比較靠後的區域,一位本該負責指揮的航母毫無意外地趕了過來,並且不斷地用艦載機擊墜塞壬方的艦載機、擊沉那些人形塞壬。
“不管是哪一個,企業都那麼的戰意十足呢。呵呵,好不容易得到了指揮官的幫助,可不能輸給企業纔是呢。”
像是呼應着一往無前的企業一樣,約克城的攻勢也再次變得更加猛烈了起來。
楊肆康靠在建造機器邊上,一隻手捂着肚子咧嘴笑着,看着局勢正在快速扭轉的戰場。
約克城沒有離開甲板,而淨化者也沒有放棄對楊肆康的攻擊。
她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罪魁禍首就是楊肆康這點她還是非常清楚的。
這種甚至超出自然演算系統預測的事態讓她難得有些失態,攻擊也格外的認真。
只可惜約克城就擋在淨化者和楊肆康中間,艦載機總能夠恰到好處地擋下攻擊,並且還能干擾淨化者的攻擊精準度。
戰場的戰況發生變化,淨化者自然是知道的。
但她也沒有別的辦法,現在楊肆康這邊的氣勢十足,艦娘們和指揮官們都好像發了瘋似的,讓她有些難以招架。
人形塞壬雖然數量很多,但卻不能像是普通量產型那樣近乎於無窮無盡。
很快損失就變得太大,淨化者雖然咬牙切齒,也只能是狼狽地逃走了。
再一次擊退淨化者,但參與這次戰鬥的人們的注意力卻完全沒有在擊退淨化者這件事情上。
約克城優雅地收起艦裝,轉過身來看着楊肆康,臉上滿是笑容。
“賜予我光明,拯救了我的指揮官。呵呵,從今往後要請您多多指教。也許會給您帶來困擾,這點還請見諒~”
楊肆康笑着撐起身體,儘可能優雅地以禮節迴應:
“歡迎回到戰場,約克城。”
楊肆康的艦娘們陸續回到了指揮艦上,衆人熱情地圍了上來,紛紛跟約克城打起了招呼。
楊肆康藉故回到了艦橋內,但剛一進來,他就整個人往前一撲,差點摔在了地上。
一雙手輕柔地托住了他,楊肆康轉過頭,笑了笑:
“謝謝,標槍。”
“指揮官,你的身體……”
“不要緊,只是被攻擊的餘波震到,有些反胃,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在標槍的幫助下轉過身坐到座位上,楊肆康這纔看到在標槍後邊還有滿臉擔憂的貝爾法斯特。
“怎麼這樣看着我?我們的計劃十分成功,現在應該高興纔對吧?”
“主人,再怎麼說這也太危險了,剛纔的攻擊……”
“危險也值得了。”
楊肆康搖了搖頭,透過艦橋看向甲板,咧嘴一笑:
“看,企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