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後,在東煌的船上一臉尷尬的楊肆康見到了看上去依然有些神情不對勁的鞍山。

    他沒想到威奇塔和明尼阿波利斯會直接拿網槍來招呼鞍山,更沒想到那兩人還把打完一發的網槍扔到船上,並且告訴鞍山那是東煌產的。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他也沒有要推卸責任的意思。

    畢竟挑釁東煌艦隊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安排的,更何況他的艦娘做的事情,那跟他做的也沒什麼差別了。

    在鎮海的主持下,東煌艦隊這邊指揮艦單獨離開艦隊出來,而楊肆康也離開自己的指揮艦來到了東煌的艦船上。

    在鞍山身後的房間裏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鞍山級的另外三人,不過楊肆康也沒有去在意這種事情。

    他只帶了貝爾法斯特和天狼星,沒有帶其他人。

    “之前的事情,抱歉。我這邊的確做得有些過火了。”

    楊肆康誠懇地向鞍山道歉。

    鞍山深呼吸調整着情緒,搖了搖頭。

    “不,您不需要道歉,是我自己經驗不足的問題。下次……不會再有這種情況了。”

    楊肆康嘴角微微一抽。

    下次?這還能有下次嗎?

    怎麼想也不可能再有下次了吧?

    不過他也只是心裏想想,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

    鞍山眼睛淚汪汪的,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忍住了沒有哭出來。

    理性推測,楊肆康覺得很大可能是撫順和長春她們都在的原因。

    畢竟鞍山本身比較要強,而且又是鞍山級的大姐。

    “不過從挑釁這件事情上來說,我可沒有覺得我做錯了。”

    楊肆康聳了聳肩說道:

    “時間也好,人員狀態也好,並且在襲擊之前我還特地讓你們短暫地發現了我,所以我道歉僅針對於我的艦娘們對你個人做的事情有些過火這一點。”

    “……明白了。所以,楊肆康指揮官您如此挑釁我們,意圖是什麼呢?”

    鞍山看着楊肆康,很顯然對於楊肆康這個解釋有些不滿。

    不過楊肆康沒有在意她的態度變化,隨意地說道:

    “爲了讓某些人看到實質性的東西,並且也爲了讓你們的人能安分一點。”

    楊肆康說到這裏微微一笑道:

    “東煌的指揮官有很多人都是建造的其他陣營的艦娘,而我的艦隊中恰好也是白鷹和皇家的艦娘構成的。不知道先前去的四人裏有沒有你們那邊的人認識的?”

    鞍山目光微變,問道:

    “您問這個有什麼意義嗎?”

    “當然有了。”

    楊肆康輕笑一聲:

    “樹大招風,想必東煌的指揮官裏對我有質疑的人應該也很多吧?不讓他們看點有價值的東西,他們能閉嘴嗎?我跟你單獨見面,之後對你的影響也是有的吧?”

    鞍山愣了一下,沉默了下來。

    她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

    但是楊肆康很清楚這些方面的東西。

    人的名氣越大,在有人讚賞的同時就一定會有人質疑。

    嫉妒、懷疑,諸如此類的理由有很多,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在你切實展現出某種特殊性讓他們閉嘴之前,他們會竭盡全力地尋找你的‘破綻’然後自以爲正確地揭開你的‘假象’。

    對於楊肆康來說這種事情他早就已經習慣了,習慣到只要不影響到他的艦娘們,他根本就懶得理會。

    但對於鞍山她們來說不一樣。

    她們自身就已經因爲東煌自身的某些考慮而處於保密情況,而楊肆康的形象特徵這些在現在的時代也藏不住。

    顯而易見的東煌人,但他來自另一個世界所以根本就連國籍都沒有。

    在此基礎上,他自身的名聲和其他人對他的重視,這些東西越是多,其他人對他的關注也會增加,而想要揭穿他的人自然也會快速增加。

    顯然,這對於鞍山她們來說是不利的。

    即便是指揮官,也不是每個人都是好人的。

    更何況好人也不是聖人,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是否受到過某些理論的影響做出過錯誤的判斷。

    “就算您這樣說,您刻意挑釁東煌海軍也是事實。”

    楊肆康笑了笑道:

    “我也沒打算否認,所以呢,你想把我抓回去判罪嗎?”

    楊肆康說着,搖了搖頭道: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有個交代的,鞍山。所謂的交代不是給動手的雙方的,而是在事情已經暴露的前提下給民衆的。至於這次的挑釁,我不覺得我需要交代什麼,並且別忘了。我這邊可沒用實彈,藉口我要多少有多少。”

    楊肆康說這話的時候有一股狂妄的氣質,鞍山畢竟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一面,顯然有些不太適應。

    在之前的唯一一次接觸中,楊肆康可沒有現在這樣的感覺。

    明明人數上楊肆康這邊完全劣勢,並且作爲一個指揮官,哪怕是有兩名艦娘在旁邊,鞍山如果要做什麼的話,他也是很危險的。

    但他似乎完全不在乎可能存在的風險,根本沒把鞍山可能存在的威脅性放在眼裏。

    “您這些話我的確是無法贊同,不過,您今天特地來這一趟,不會只是爲了來挑釁我們而已吧?”

    鞍山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楊肆康自然也沒有再說這些的理由。

    他的氣勢突然放緩了一些,隨意地說道:

    “我今天來其實主要爲的就是一件事情,關於我和東煌之前的合作的事宜。”

    說到這個,鞍山皺起眉頭嚴肅地說道:

    “抱歉,楊肆康指揮官。這些事情並不在我能夠處理的範疇內,如果您想談這些事情的話,您應該跟鎮海或是逸仙她們談纔對。我無權對這類事宜做主。”

    “我想也是,所以我會跟鎮海她們談的,只不過不是現在。在那之前,我有一些事情需要確認。”

    鞍山眉頭緊皺。

    “不用這副表情,我也沒有要強迫你回答我的問題的意思。”

    楊肆康說着轉過頭看向貝爾法斯特,女僕長立刻拿出來一個文件袋。

    這個文件袋很薄,裏邊的東西顯然不多。

    “這是我和東煌現在正在進行的重建事務的合同,你可以先看看這個。”

    鞍山猶豫了一下,見楊肆康很堅持,還是無奈地打開看了起來。

    但她事實上並不清楚這些事務的詳細情況,更何況這種工作本來也不在艦孃的工作範圍內。

    只能是簡單地看了一遍,但直到看完也還是一頭霧水。

    “之前在合作的時候發生了一些意外情況,這個鞍山你應該也知道吧?”

    鞍山點了點頭,楊肆康接着說道:

    “簡單來說,我在接下來可能還有一些類似的事情需要有人來接委託。但是從之前的情況來看,我並不能完全信任東煌這邊。”

    楊肆康說到這裏,鞍山已經眉頭緊皺了。

    她雖然不清楚這些工作的合作事宜,但是她很清楚東煌港區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看重程度。

    即便鞍山很清楚,她們的重視正是這個男人敢如此肆意妄爲的主要原因,但是綜合來看,東煌也不可能把這麼一個甚至有可能造成現在整個碧藍航線的技術整個發生迭代的男人拒之門外。

    在對抗塞壬的這個方面這個男人和她們的立場一致,在這個大前提下他有着足夠讓人重視的能力,那麼其他的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都是可以不用在意的。

    “您跟我說這個也沒用,這些事情並不由我負責。”

    “那是以前,我現在想問問,鞍山你們有沒有興趣來負責這些事情?不用考慮可能性,我只問你們自身的意願。”

    “雖然您這樣看重我,但是很抱歉。我並不具備這方面的工作能力,恐怕只能讓您失望了。”

    鞍山果斷地拒絕了。

    且不說她真的對這些一無所知,就算是知道她也不可能去的。

    哪怕是跟這個男人的價值比起來,東煌也不可能放棄鞍山級的保密性研究。

    “我不需要你們到我那裏去,我只需要你們來做一箇中轉。合作中發生了任何的問題我直接找你們,至於你們怎麼處理,那我不管。但是相應的,你們得給我把問題處理好。就這樣而已。”

    楊肆康微笑着說道。

    鞍山疑惑地看着他,遲疑片刻問道:

    “您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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