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開始,成功很忙,但很充實,工地上有伙房,因爲有的農民工離家太遠了,回不去。大家都抱怨伙食差,但成功不在乎。喫飯的時候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東拉西扯。他們追問成功平時喫什麼長這麼高,成功只好解釋自己家條件並不好,平時就是粗茶淡飯,還趕不上工地的伙食。自己長得高,主要是得益於父母的基因。父親身高據說有一米八五,母親也有一米七三,自己呢,剛剛十五六歲就長到了一米九二。工地上的人愛好各異,有愛喝酒的,有愛打牌的,也有愛找女人的。而成功下班後唯一的愛好就是照顧小寶寶。第一次去幼兒園接寶寶,寶寶一下子就飛奔過來,因爲兩人身高差太多,成功每次都抱着寶寶,而不是領着。成功抱着寶寶去旁邊一家商店準備給寶寶買點喫的。不料寶寶搖頭說:“哥哥我不要,幼兒園發零食了。”寶寶越是懂事,成功越想給她買,最後寶寶抱着成功的脖子說,“哥哥把錢留着吧,寶寶是好孩子,阿姨說好孩子不亂要東西。”
成功抱着寶寶來到一個小照相館,他覺得今天是自己和寶寶開始新生活的日子,應該拍個照片留念,進去後發現這個照相館只有十幾平米大,牆上有一幅幕布做背景,上面是一個花園洋房,房前擺着兩把椅子和一張桌子。成功依照相師傅的要求,抱着寶寶站在背景牆前,照相師傅一再要求兩個人看鏡頭,但寶寶不配合,只看着成功。成功也覺得傻傻的盯着鏡頭彆扭,於是就和照相的商量,自然抓拍一張就行。隨着照相閃光燈咔嚓一閃,照相師傅說了句好了,然後去門口的桌子那開票。“三塊錢洗兩張照片,三天以後來取。”成功交了錢拿了取相單,抱着寶寶去了附近的商店,因爲自己帶來的被褥上既沒有被罩,也沒有褥單兒。自己又不會做針線活,爲了以後不麻煩,他買了兩個被罩,兩個牀單,一對枕套。錢包一下又少了100多塊。怕寶寶在幼兒園沒喫飽,成功不顧寶寶的反對,給他買了半斤餅乾,以備寶寶餓時喫。他看見旁邊有個年輕媽媽在買奶粉,於是自己也買了兩袋,又給寶寶買了一個好看的玻璃杯。成功走到日雜櫃檯又選了一個暖水瓶和臉盆兒,還給寶寶買了一條漂亮的毛巾。成功一手拎着幾大袋東西,一手抱着寶寶回到了臨時的家。這是一套兩居室的房子,北面的小臥室裏放滿了水暖零件兒,這曾經是一個臨時的庫房。裏面沒有牀,成功利用中午休息時,在徵得老闆同意的情況下,搬來兩個叉梯放在兩端,中間把一些紅磚摞起來,上面鋪了跳板,搭成臨時牀鋪。因爲木板比較髒,成功去經理室要了一些舊報紙鋪在上面,又把地面和窗臺都擦乾淨了。
下午接寶寶回來,他把寶寶放在地上。讓她自己玩兒一會兒。成功去對門把行李搬了過來,小秦已經下班了,讓父親老秦頭在這兒等成功回來。他又幫着把小秦早上拿來的一袋子衣服送了過來,順便還拿了一個電爐子和一個燒水壺,說:“這個電爐子你用吧,燒點兒熱水啥的,可是你得小心點兒,別讓孩子碰到。”成功道了謝送走老秦頭。他把兩牀褥子都鋪在板鋪上摸摸還覺得薄,就把一牀棉被也鋪上去,上面鋪了新牀單,因爲昨晚自己要用自行車帶兩套行李,有些費勁,就沒拿枕頭,昨晚在財務室就用疊起來的褥子湊合的。成功想了一下,打開秦姐送給寶寶的衣服包裹,找到兩件小棉衣細緻的疊好,再進一個枕套,鋪上枕巾放在靠裏邊的位置,準備給寶寶用。自己則把沒用完的舊報紙塞進枕套兒對付一下。因爲當時是八月末,晚上還蓋不上棉被。成功把閒置的一牀棉被用牀單裹好放在牀腳位置。寶寶看成功忙的不亦樂乎,過來要幫忙,成功就把她抱到牀上,寶寶看着新牀單,高興的直跳。成功連忙阻止,怕把牀鋪蹦塌了。一切都弄好了,天已經黑了。成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覺得不知道時間很不方便,明天應該買一塊電子錶。成功把電爐子拿到廚房把燒水壺裏灌上水,放在電爐子上燒開了,灌進熱水瓶。然後又燒了一壺水後倒入臉盆兒,兌點自來水,試試水溫覺得還行,就把臉盤端到牀邊,因爲屋子裏沒有椅子。寶寶坐在臨時的牀上,腳夠不到盆兒,成功蹲在地上,把寶寶抱在膝上,把毛巾圍在寶寶脖子上吩咐寶寶閉上眼睛,用手輕輕地爲她洗臉,洗完用寶寶的新毛巾給她擦乾淨,把寶寶往前挪一下,把她的兩個小腳丫放進盆裏給洗了洗。洗乾淨擦好後,又把寶寶放回牀上,自己就用寶寶用過的水洗了腳,再把水倒進衛生間後,在水龍頭下洗了臉,才發現沒有香皂。出來後打開自己的衣服包拿出一套乾淨的內衣褲回衛生間換上。出來時寶寶正把被罩蓋在自己頭上,掩耳盜鈴的叫:“哥哥,你找不到我。”成功走到牀邊,輕輕的把寶寶從纏繞的被罩裏解放出來,他把寶寶抱了放在枕頭上躺好,他自己也側身躺下,耐心的說:“寶寶,我們睡覺好嗎?哥哥太累太困了。”寶寶一聽馬上緊緊閉上眼睛說我睡着了。成功拽過一個被罩,蓋在寶寶身上,自己身上也蓋了一個,然後伸手關了燈。很快成功就睡着了,而早已經‘睡着了’的寶寶,輕輕地依偎過來。靠在成功的頸間,小手搭在成功的胸口,不一會也睡着了,次日一大早成功就悄悄起來。他換好衣服,鎖好了門,悄悄去伙房打飯。怕寶寶醒來找不到人害怕,他打了飯就跑回住處。回來一看,寶寶已經醒了,坐在那兒,一副要哭的樣子。成功過來幫她穿好衣服和鞋,又把她領到衛生間讓她先上廁所,再幫她洗好臉,用手指給寶寶攏了攏頭髮紮好,盤算着寶寶需要個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