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一場激烈的追逐賽即將在空曠的道路上拉開帷幕,蘇默眼帶亮色,久違的玩命之途再次迴歸,興色沖沖地指揮着前面手握方向盤的顧麗。

    蘇默將一切都計算得很好,唯獨忽略了人這一因素,很快,一輛警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闖到了他們之間,將她們與後車隔絕開。

    透過後車窗,她看到了坐在警車裏的人,羅傑,那個被她救下女孩的哥哥。

    皇甫爵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帶着妹妹回來,知道是她救了他妹妹,一個勁的對她道謝,那堪比富士山岩漿噴發程度的熱情讓她一臉的不好意思,隨後又知道她是從外地來的,更是恨不得直接護送她到目的地,她好說歹說了半天才拒絕成功。

    第一次見到這麼熱衷於爲民服務的警察,心裏百感交集。

    羅傑在車內與蘇默的視線對上,擡手示意她趕快走,然後一個漂亮的漂移,直接將後面的人與車堵在了車道上。

    計劃泡湯,蘇默還是感激地看了一眼羅傑,轉身對顧麗說道:“麗麗,加速,去找偵探。”

    眼睜睜地看着蘇默就這樣在他們面前溜走,幾人憤恨地拍打着方向盤,惱怒地看着前面的“攔路虎”,拳頭癢得想揍人,但又無可奈何,襲警這罪名可不好受。

    ***

    酒店套房內。

    高大的身影坐在沙發上,身上森森冷氣往外冒,黑眸冷冷地剜在半跪在地的爵壹身上。

    “你就是這麼辦事的?”

    “現在是連盯個人都不會了嗎?”

    “連個人都能跟丟,是你們蠢還是我養了一羣飯桶?”

    皇甫爵殺氣騰騰的眼眸煞氣十足地看着眼前半跪在他腳下的爵壹,如凌厲的刀子,無聲息地割着人肉,令人懼而又恐。

    爵壹自知是自己辦事不力,垂下頭顱,閉嘴默默接受懲罰。

    “說話!啞巴了!”

    “主子,求您責罰,是我辦事不力。”

    爵壹的話音落下,房間內的溫度驟然又下降了好幾度。

    皇甫爵眸子裏的溫度悉數褪去,陰鷙的視線緊緊地盯在爵壹低垂的腦袋上,薄脣輕啓,透着令人窒息的危險:“爵壹,我這些年是不是太放縱你了,以至於你覺得無論什麼錯都可以用一頓懲罰帶過?”

    爵壹倒吸一口涼氣,猛的擡起來,見到皇甫爵眼裏的失望,只覺心口被人生生剜了一口,“主子,爵壹沒有這樣想過。”

    皇甫爵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久久沒有說話,冰涼的眸子望着比不上G市半點繁華的街道,涼涼的嗓音冷徹入骨,“把爵柒叫回來。”

    “主子!”

    “怎麼?我現在都叫不動你了,是嗎?”

    最後一聲輕咦反問,冷得爵壹心裏直打顫,他緊抿着脣,不敢開口說話。

    爵柒回來,他再無被重用的可能。

    他一方面並不希望爵柒回來,但另一方面又知確實是自己最近辦事不力,才讓蘇默給逃了。

    蘇默!一想到那個比狐狸還要狡猾的女人,他就恨得牙癢癢,早晚有一天,他讓她深刻體會一下他教訓人的手段。

    “爵壹,你到底是沒能力還是故意的?”皇甫爵驀然轉身,深邃的眼神裏暗藏着一股吞噬世間萬物的煞寒之氣,硬生生地給柔光照着的房間額外增添了一些冷漠肅殺感。

    “主子,爵壹絕不做陽奉陰違之徒。”爵壹起身,“撲通”一聲,再次跪在皇甫爵面前,聲音裏帶着若隱若現的委屈。

    士可殺不可辱,他對主子的衷心山河可證,日月可鑑。

    “那你是承認你的能力有問題了?”

    面對面無表情的皇甫爵,爵壹啓脣想說些什麼,但話語臨出口才意識到皇甫爵話裏的意思,要麼承認自己沒能力,要麼承認自己有異心,二者選其一。

    爵壹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無神地耷拉着,這一刻,他不知該做何反應。

    ……

    蕭涼的夜晚,陌生的環境,幸虧是兩人作伴,一人至此,若非狗膽通天,迫不得已,恐怕沒人會來這雖是盛夏,卻依舊冷得像是初春的小鎮。

    四周很暗,只有稀稀疏疏的星星投落下來的斑駁星光,偶爾間還能聞到一股從空氣中飄飛過來的清瀝竹香味。

    “你的手機怎麼打不通?”顧麗將車子停在竹林邊,突然想起了這一問題。

    “不小心丟了。”蘇默面色淡淡,有些無奈,從左邊的座位上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不然也不會用警局的電話聯繫你。”

    “不對啊,那個電話號碼不是程少的嗎?”顧麗解開安全扣,轉身直勾勾地看着她,一臉的八卦相,“你們……這是有情況?”

    “是他的。”蘇默放下礦泉水,瞪了她一眼,斂起情緒,“啥情況都沒有,別過度腦補,我能從聖園逃出來多虧了他的幫忙。”

    “啥時候認識的?”

    “出獄後的一次宴會上。”蘇默的眼神不自然地閃了閃。

    第一次見面被她視作登徒子的男人,本以爲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見過就忘了,沒想到兩人的交集越來越多,幾次險境都是在這個男人的幫助下襬脫,她欠他的真是越來越多……

    察覺到蘇默眼裏的憂思,顧麗及時將話題止住,她猜測監獄裏一定發生了什麼令蘇默覺得刻骨銘心的事情,否則她不會變得如此深沉,有時,她自己都看不懂眼前的這個好友到底在想些什麼。

    明明還是同一副軀殼,但總感覺像是換了一個靈魂。

    一個人突然性情大變,唯一的可能便是遭遇了生命裏不可承受的變故。

    想到這裏,顧麗的心又微微地泛起了一絲絲抽痛,深吸一口氣,握住蘇默垂落在膝蓋上的手,堅定道:“都過去了。”

    蘇默回神,望進顧麗蘊滿憐憫之情的眸子,回握住她的手,噗笑出聲,“別整天腦補些有的沒有,我現在很好,自由自在的多好。”說完,終於想起了正事,環顧了下四周“這不是你之前讓我等你的地方,來這裏幹什麼?”

    “找偵探。”見蘇默再次恢復了那副玩笑樣,顧麗在心裏哀嘆了一聲,解釋道:“我讓你在那裏等我,不過是因爲我就在附近,哪知道居然迷路了。”

    說完還不忘吐槽一句:“也不知道是哪個腦子短路的專家,這樣規劃這裏的路,整個就是盤叉路,怎麼都找不到路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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