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裂痕:不愛你是歸途 >第124章 撕破臉皮
    就在賀母要對賀玲冰大打出手時,振聾發聵的雷霆之聲從二樓樓梯口傳來。

    “住手!”賀父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怒喝賀母:“孩子小不懂事,你一個年近半百的人也不懂事嗎?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還有沒有一點爲人母的樣子?”

    “爸爸,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別怪媽媽。”賀玲蘭的眼中孕着混沌的水汽,可憐巴巴地抓着賀父的手臂,一副大攬一切,千錯萬錯都在自己的模樣。

    賀玲冰甩開賀母抓着自己的手,冷笑了一下。

    她已經猜到了接下來即將會上演什麼樣的戲碼,在這個家十幾年,她早已摸清看透了這母女倆的陰謀詭計,以往念着賀家對她的照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但耐不住她們總喜歡得寸進尺,將她的好脾氣視作軟弱,動不動就想出手教訓她,生怕她記不住自己“外來人”的身份。

    人吶,總帶着點“賤”性,明知打一巴掌給顆糖是施暴者的僞善,明知她們死不知悔改,偏偏還大度地爲其尋找原諒的藉口。

    回顧她在賀家的這十幾年,簡直可用水深火熱來形容,叛逆的青春,她愣是將自己逼成了忍者神龜,如果父親在天有靈,應該會失望吧。

    這麼想着,賀玲冰臉上暈染上了一抹瘋狂之色,看着賀母的目光帶着毀天滅地般的陰沉,以往一眼便能看出內心所想的面容,此刻竟像是鍍上了一層虛無縹緲的面紗,深不可測得令人心生震駭。

    賀父一直在注視着賀玲冰,瞧着她不似以往的卑微,眼中射出了一道冷厲的光芒,若非賀玲冰提到她死去的父親,他不會下來過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玲蘭受傷是蘇默造成的,你怪玲冰幹什麼?”下午發生在宴會上的事情早已傳開,各種版本都有,有些簡直不堪入耳,他相信自己的女兒不會無緣無故傷人,只能說蘇默技高一籌,幾句似是而非的話便讓衆人站到她那邊,但這事怎麼追究也怪不到賀玲冰身上。

    “我怎麼不能怪她,要不是她袖手旁觀,玲蘭會受傷嗎?”

    賀父大爲詫異,第一次覺得賀母在胡攪蠻纏,“玲冰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蘇默傷人又不會提前跟她打招呼,她怎麼阻止,你不要是非不分。”

    “我是非不分?賀古年,受傷的是你女兒,你有沒有心?”賀母被賀父的態度氣得不斷喘氣,將賀玲蘭手上的繃帶扯掉,上氣不接下氣地紅着眼睛對他道:“你看看她手臂上的傷,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這……這也不是玲冰造成的,你又何必去怪她?”

    “我怎麼不能怪她了,兩姐妹出去玩,她作爲姐姐,沒有盡到保護妹妹的職責,我爲什麼不能教訓她?”

    賀玲冰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了無興趣地旁觀着,她沒有張嘴插話,她知道他們在演,而他們也知道她知道他們在演,只不過誰都沒有捅破這一層窗戶紙。

    她今天高興,儘管捱了一巴掌,所以她樂意當一回觀衆,讓他們盡情地發揮自己表演的才能。

    “姐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勸勸爸爸媽媽,不要讓他們吵架了好不好?”賀玲冰淚如雨下,眼裏的霧氣能從大廳氤氳到秦宅草坪。

    “對不起什麼呢?”賀玲冰望了一眼窗櫺灑下的皎潔白月光,好笑地看着她,眼裏有着深深的鄙夷,悠然自得地坐在沙發上,早知道這聲“阿姨”的威懾力這麼大,她就不該隱忍這麼多年,第一次被虐待時就該鬧得雞犬不寧。

    賀玲蘭的嘴角顫了顫,她從未覺得自己有錯,這麼說也不過是爲了給自己的父親留個好印象,坐實自己乖乖女、善解人意的形象,哪裏想到賀玲冰居然會將她一軍,反問得她一時無言以對。

    “賀玲冰,你別瞪鼻子上眼,你有什麼資格讓你妹妹給你道歉,你給我滾出去,既然是蘇默傷的你妹妹,那你就去給你妹妹報仇回來,不然……”

    “不然怎麼樣呢?”賀玲冰的語氣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月色映照在她的臉上,面色上的深邃淡定與決絕,讓人一覽無遺,她扭頭看向今日反常地爲自己說話的賀父,“賀叔叔,我父親當年給我留的東西還在吧?”

    賀父像是被她的話刺激到了一樣,身體微微往後退了一步,有點痛心疾首地顧左右而言其他,“玲冰,我養了你十幾年,縱使你母親再有不對的地方,到底沒缺你喫穿,即使你對她有怨,可父親何曾苛待過你,你現在連\u0027爸爸\u0027也不願喊了嗎?”

    “爸爸?你養的我?”她聲音平淡,帶着一種微笑的從容,“賀叔叔,明人不說暗話,當初我父親將我託付給你時,一次性給予你的報酬沒有上億也有上千萬,有償養育,你這話,確定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來嗎?”

    “什麼報酬?你什麼意思?”

    “賀夫人,你不會天真地以爲當初快要破產的賀氏能夠在一夜之間起死回生,靠的是賀叔叔的能力吧?呵。”賀玲冰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的賀玲蘭,再看了一眼神情驚異的賀母,苦澀一笑,“沒有我父親的資金週轉,你賀氏夫人的頭銜,在今天就是個擺設,奢華的生活根本與你無關,這麼多年,你一直用養育之恩大於天來對我進行道德綁架,輕則言語羞辱,重則動手打罵,不是要算賬嗎?來,我們現在就來算算,到底誰欠了欠!”

    “你……”

    “賀叔叔想問我怎麼會知道這些?”

    賀古年點了點頭,神色非常不自然。

    “我爸爸在將我送到你這裏之前,給了我一封信,信裏該交代我的,該讓我知道的,事無鉅細,只不過我當年小,看不懂,後來長大了些,又忘了這封信的存在,所以,纔會讓阿姨頤指氣使地虐待我這麼多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她懂,可終究是不甘啊,既然決定撕破臉皮,那也沒必要給他們留着這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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