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鬆手！”賀玲冰冷着臉，扭頭對他吼道，恨不得將他的耳膜給震碎了。
“你說鬆開就鬆開，我憑什麼要聽你的。你剛纔那一抽，可是差點要了我的命。”不用看，僅憑這火辣辣的痛感，他便知自己的身上一定有印子，幸虧他沒有光膀子出門的習慣，不然，這得多難看！
“要不是你跟蹤我，我也不會抽你。”賀玲冰據理力爭，本來就是他有錯在先，她還沒追究他嚇她的責任，他倒是倒打一耙起來了，可真是有意思。
“要不是你抽我，我也不會這樣對你。”
“尼瑪，要不是你躲在樹後像個鬼一樣嚇我，我會無緣無故抽你嗎？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不能！”
賀玲冰：“……”這人是不是有病？她是不是惹到了一個神經病？？特麼的，她剛纔就該再用力一點或者改下抽打的方向，直接把他給抽死，真是後悔莫及！
“你要怎樣才能鬆開我？”她放棄了跟他講道理，意圖跟他談條件。
程野默默地打量着她，思緒了許久纔開口：“我要知道賀家的祕密。”
“什麼？”他的腦子是不是生鏽了，既然知道她叫蕭傾瀾，那就該知道她不是賀家人，賀家的祕密，賀家的人怎麼會讓她一個外人知道。
“別裝傻，我知道你知道，你只要說出來，我就放了你。”
“傻X。”賀玲冰在心裏默默地說着，嘴上卻輕輕地道：“程大少爺，我要是知道賀家的祕密，我至於讓賀家母女虐待那麼多年嗎？我又不是腦子遲鈍不會思考問題。”
這話，怎麼感覺是在含沙射影地說他沒腦子呢？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程野話不經腦，說完便後悔了，他這簡直是不打自招。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鬆開賀玲冰。
手一得到解放，賀玲冰連忙扭了扭，僵硬得發麻，垂放下來的手掌蠢蠢欲動，計謀着如何報復回來，白白喫虧，太憋屈。
目光下垂間，眸光動了動，察覺到程野在看自己，擡頭望着就站在她眼前的他，脣角忽然揚起，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看起來格外單純良善。
見慣了蘇默不經意的瘋狂，對於賀玲冰突然釋放出來的“善意”，警惕性悄然升起，明明樣貌清秀，這一笑也極盡溫和，朦朦朧朧中給人一種柔和的即視感，但他總感覺毛骨悚然，有種熟悉的怪誕樣。
直視着她黑亮的眼睛，程野終於知道爲什麼會覺得熟悉了，蘇默每次看他不順眼想要出手教訓他時，都是用這種眼神看他！
見了鬼了，這兩人的表情簡直是神一般的相似。
“喂，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怎麼才能在不傷及自身的情況下，出其不意地揍我一頓，然後跑掉？”他挑釁地笑着，往她跟前走了兩步。
那表情，看起來格外欠揍。
“那當然……”程野頓了一下，緊接着眼珠子一轉，忽然彎腰拾起一根木棍，然後擲地有聲地響聲回道：“不願意！”
賀玲冰遠離了他幾步，涼涼一笑，輕描淡寫地小聲嘀咕一句：“整得跟發誓似的，腦子有毛病。”
回過神來，才發覺她自己有病，孤男寡女的，她居然會浪費時間站在這裏跟他扯些有的沒的，時間轉瞬即逝，如果她猜得沒錯，此刻的賀古年應當被到醫院了，也不知道他當時是真發病還是爲了不還她東西而想出來的緩兵之計。
若是前者，她希望他早起康復，若是後者，她希望願有所成，賀古年自此永遠被病痛折磨。
程野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眼中的變化，眼睛細細地眯起來，如曜黑的寶石，閃爍着深沉耀目的冷光，又如引頸長嚎的狼王，令人不覺發抖。
“賀古年有病？”他想起來當時正要進一步探聽更多的消息時，賀古年突然倒下不起，還是她喂他喫的藥。
賀玲冰聽懂了他真正的意思，卻並不想回答他，賀家與程家並沒有生意上的往來，也沒有交叉競爭的商業，她實在不明白，他一個遊手好閒、整天跟在蘇默身後轉的人，爲什麼如此關心賀家的情況。
難道這裏面還有什麼陳年舊事是她不知道的嗎？
“你跟賀家有仇？”
程野沒想到賀玲冰會突然反問他，一時間有點愣住，神色不自然地掰扯着手裏的木棍，片刻後才道：“沒有，純屬好奇而已。”
“好奇心害死貓，小心惹禍上身，別等到命不保夕才悔不當初。”
“朝聞道夕死可矣，人生不談八卦，那該有多無聊，特別是賀家這種級別的八卦，多聽聽說不定能長命百歲。”
“程少真是喜歡說笑。”程家三代單傳，程老爺子若知自己唯一的孫子是這幅德行，不知該作何感想。
還長命百歲？壽如曇花一現還差不多。
“我不喜歡說笑，只喜歡聽真話，讀樂樂不如衆樂樂，有話不說容易憋出病，賀小姐真不打算說嗎？”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說什麼，難不成胡編亂造一個出來？
一個謊要用數以百計的謊來圓，她自詡自己沒有那個腦子能夠圓得天衣無縫，何必給自己找罪受。
扁了扁嘴，隨手一攤，態度凜然地正色道：“賀家有沒有祕密，我確實不知道。程少若真想知道，何不去問問賀玲蘭。”
“蕭傾瀾是你的真名？”既然她不肯說賀家的祕密，那他便換個目標。
賀玲冰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是否真名與他何干，這人這麼窮追不捨地問她，到底是想窺探賀家的祕密還是她的祕密。
少說少錯，她轉身便走，不料被程野攔住去路。
拽着拳頭，不滿地瞪着他，“程野，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