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自己沒事找事,羅警官只是就事論事。”別以爲她站得遠就沒看到沒聽到,明明是他自己先言語攻擊別人,說不過還想倒打一耙,真是……不要臉。
“我不管,反正我看他不順眼。”程野開始玩無賴這招。
“你……”顧麗用手指着他,心情有點複雜,那種複雜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頹喪地道:“你想怎麼樣?”
“那個小屁孩教給蘇默的絕技是什麼?”
“她不叫小屁孩,她有名有姓有爹媽,她姓羅,名敏兒,全稱羅敏兒,請你尊重下人。”顧麗對程野的叫法本能地排斥,有眼有板地糾正他的叫法。
“行,那個誰……哦……羅敏兒,她真教蘇默所謂的“絕技”了?”
顧麗含糊不清地輕聲道:“嗯。”
“是什麼?”
“我只知道是一項在關鍵時刻能保命的絕招,至於是什麼,我真不知道,她教默默的時候,我不在現場,沒有看到。”
“你在撒謊。”程野的口氣甚是篤定,冷哼哼地將手放到她身後的門板上,“說真話,還是我出去將人得罪了,給你三秒鐘考慮。”
“程野,你大爺!”顧麗忍不住拔高聲音,卻在半路將聲音收回,惡狠狠地擡腳去踹他,程野卻似風一樣快速躲閃開,雙手交叉環抱於胸前。
“三!”他語氣不耐,有點不耐煩。
顧麗:“……”真是神經病,說不過就威脅,果然是大少爺作風。
“二!”他神情漠然,瞟向人的眼神連眼睫毛都不曾顫動分毫。
顧麗:“……”威脅人誰不會,她就不是喝“膽小怕事”水長大的,得罪人的又不是她,她有什麼可焦慮的。
“一!”剎那間,程野周身的氣息全變了,如排山倒海包裹人身,如讓人置身於黑洞的恐懼壓得人喘不過氣。
“馭……馭蛇……術。”眼見着程野就要過來,顧麗在那一瞬間被嚇得驚慌開口。
識時務者爲俊傑,她不是蘇默,她真沒勇氣與要黑臉的程野對陣,那比天山老妖還要可怖的氣息,她這輩子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程野是第二個,說變臉就變臉,這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馭蛇術?”程野的臉色恢復了正常,“這是什麼邪術,我怎麼沒聽說過?”
顧麗忍住驚顫,翻了個白眼,暗暗吐槽:你既不是大羅神仙,也不是百科全書,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光怪陸離的世界,你沒聽說過的多了去了,真是夜郎自大、自以爲是。
有機會,她一定要教唆默默教訓他一頓,看他還敢不敢嚇她!
“說話,這是什麼邪術。”
顧麗搖頭,慢條斯理地挑一些能說的講,儘量讓自己的話看起來十分可信:“我只知道它的名字,見字識意,我猜應該是與蛇有關,我天生怕爬行動物,所以沒敢去看默默到底是怎麼學的。”她嚇都要嚇死了,哪有膽子敢近距離觀看,就是現在回想起來,還餘悸未消,噁心得要暈厥。
“你怎麼知道是\u0027絕技\u0027,爲什麼不是\u0027雕蟲小技\u0027?”
雕蟲小技?能讓成羣的蛇按照她的指令進行動作,這要都不是\u0027絕技\u0027,那這世界的絕技估計都成\u0027絕跡\u0027了。
“敏兒說的,你要不是不信,你就去問她或者羅警官。”當然,得人家願意跟你說,不過,以她的觀察,若是條件允許,敏兒估計會現場給他表演一段,讓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爲何是“絕技”。
“有沒有生命危險?”他萬萬沒有想到,蘇默會學這種歪門邪術,他知道他無權干涉,所以只希望這東西不會危及她的性命。
“敏兒說:若是學會了,關鍵時刻能保命,我猜應該是沒有。”反正她沒見過敏兒受傷,那麼大那麼多的蛇,在她手裏就像是沒有靈魂的玩具一樣,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那就好。”程野喃喃自語了一句,轉身看着窗外,眼眸幽深,陽光真好。
“……”顧麗無語,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相信她的說法。
不過看他這樣子,應該是相信了,轉念想到他話裏的意思,明顯是擔心蘇默學這個有危險,思及至此,微微心驚,難不成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真是她的戒備心在作祟,所以看人才總是帶着有色眼鏡?
然而一瞬間,她又忽然想,她跟默默都輸不起,她們吃盡了人生的苦頭,纔看到了一點冤屈得以洗清的希望小火苗,人心叵測,臨近終點翻了跟頭的人,被信任之人背後插刀,古往今來,數不勝數,謹慎能捕千秋蟬,小心駛得萬年船,警惕一點,當是沒錯的吧?
當明媚刺眼的陽光穿過玻璃,程野朝着門口走去,冷淡清朗的面容此刻有一絲笑意,目光也不似先前生氣嚇唬人時那般冷漠凜冽,緩緩開口道:“走吧。”
“去、去哪?”顧麗緊緊貼着門口,將門堵得更徹底一些。
“你還想在這裏待多久?你喜歡這味道,我可不樂意聞,讓開。”程野眼中的嫌棄與鄙夷幾乎要砸到顧麗的身上。
顧麗被鄙視得有些詞窮,許久才艱難地開口道:“讓開可以,但你出去後不能得罪羅警官,更不許對他大呼小叫,沒有默默的允許,不可以自作主張趕人。”
程野蹙了蹙眉,心中閃過了些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等兩人再出現在客廳時,廳中正玩得一片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