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裂痕:不愛你是歸途 >第257章 一天到晚的死,晦氣!
    顧麗心事重重地站在她的身邊,只是淺看她一眼,垂首望着沉寂的夜色,許久過後才緩緩地吐出一句話,“那你就永遠護着我,不要拋下我,更不要讓我脫離你的視線。”

    “我乾脆把你拴在褲腰帶上得了。”蘇默轉頭看着她,目光停留在窗邊駐足休息的五彩斑斕的蝴蝶身上上,有黯淡的亮光從它的身上滑過,隨後又恨鐵不成鋼地望着顧麗,“能夠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地活着,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多少人窮極一生都追求不到,你倒好,不走尋常路,反其道而行,偏要被人束縛着,真是……”腦子裏有坑,還是無法縫補的巨大天坑。

    顧麗似是知道她未說完的話是什麼一樣,重重點頭,臉上的表情有點耐人尋味,“自由是什麼,我不管,我只要永遠跟着你。”

    “還真當自己是隨行的貼身掛件了?”蘇默佯裝生氣地瞪她一眼,看着撲閃翅膀飛走的蝴蝶,目光緊緊跟隨,不由自主地在心裏推測着即將發生的事情——

    這個視頻若是被她傳到網上,會不會引起地震般的海嘯?

    當年那些冤枉她入獄,大義凜然地對她判刑之人,會不會因此而受到社會的譴責?

    天下爲公,這個荒誕的社會,真的能抗住權勢的壓迫嗎?

    第二天,天清氣朗,日光一如往前,從迷霧濛濛的東方升起,院內藤綠花紅,尚未綻放的花苞莫名枯萎,無論噴多少清水都於事無補。

    “默默,它死了。”顧麗拿着噴水壺,站在枯萎的花蕾邊上,委屈哭訴。

    蘇默雙腿交疊半躺在搖搖椅上,輕酌一口桂花味的果茶,頭也不轉,呵呵一笑,“都跟你說了欲速則不達,養花要有耐心,你偏要三更半夜起來頻繁澆水,澆水也就罷了,還澆溫開水,咋的,你是怕它大半夜的冷死啊?人家本來長的好好的,你偏偏要干預瞎折騰,它不死誰死?”

    “我那……那不也是想讓它快點開花嗎?哪知道它這麼\u0027嬌弱\u0027,半點被人伺候的福氣都受不住。”顧麗將噴水壺放置一邊,重重地在蘇默身旁坐下,喪頹地嘆一口氣,抓過木桌上的青提,一顆又一顆地往嘴裏丟。

    溫柔不帶熱意的晨光從屋頂緩慢漫過,懶意洋洋地照拂着蘇默,蘇默心馳神往地閉着眼睛享受片刻,嘴角的笑意,她突發奇想,不由地想到,倘若鮮花會說話,對顧麗的此番作爲會不會感到嗤之以鼻,甚至出言嘲諷她大義凜然的“奪命”關愛。

    “默默,那個證據……”顧麗神色有點小心地重提昨晚懸而未解之問,“你打算怎麼處理?”

    “打算怎麼處理?”蘇默喃喃地重複,露出假笑,“還能怎麼處理,既是不曾見過光的東西,就讓它見見光唄。”舉杯飲盡,一杯桂花味果茶頃刻見底,又見她道:“凌晨兩點多鐘時,我把它上傳到了網絡上,這會兒,網絡上估計正討論得熱火朝天。”

    顧麗聽着蘇默的回答,感到意外,她立刻掏出手機,點開時事新聞的頁面,看着被置頂的熱搜,點擊率已破億,評論數已快接近千萬,不過短短數小時,當年轟動一時的縱火案再次迴歸到大衆的視野中。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默默,我們這樣做,會不會讓皇甫爵狗急跳牆,出手對付我們?”

    顧麗將自己的擔憂問出口後,兩人一度陷入沉默。

    她並非貪生怕死,只是擔心蘇默的安危,這一條視頻的面世,雖不能致皇甫家族於死地,但也足夠讓他們成爲衆矢之的,皇甫家族盤踞G市的根基會因此而被動搖。

    蘇默當年入獄,轟動一時,而今視頻一出,牽連之廣之深,雖暫時無法預知,但皇甫家族一定是首當其衝。

    縱火案之兇是自家親人,而非無辜的蘇默,可最後鋃鐺入獄的卻是蘇默,這裏面到底有多少彎彎繞繞、陰謀詭計,不用蘇默親自動手,自有人將真相告知大衆。

    商人最講究利益,任何一個財務自由渴望被人高高捧起的商人,都不會容忍別人永遠壓自己一頭,皇甫家族這個地頭蛇,有多少人敢怒不敢言,而之所以蟄伏忍耐,不過是當心蚍蜉撼大樹,死無葬身之地,而今,蘇默給了他們反擊的絕佳機會,他們嗅覺靈敏,商業運作手段層出不窮,一定知道如何做,才能快狠準地扒下爵耀集團一層皮。

    蘇默正是清楚這一點,所以纔會無所顧忌地將視頻上傳到網絡上,也正是因爲如此,顧麗纔會愈發不安。

    攔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蘇默當年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都能讓他們整入監獄,更何況如今是將爵耀集團從神壇拉下來的推手。

    日上三竿,蘇默將手裏的杯子放到木桌上,擡手遮了遮已有點刺眼的陽光,隨後看似悠哉地徹底躺下,頭枕着手,笑道:“最慘不過是魚死網破,最終變成一勇於氣息的肉體而已,活着,我都沒怕過,死,又何懼。”

    苟延殘喘地活着,不如痛痛快快地奔赴下一站,她被摧殘得稀碎的人生,如今尚戀人世不離去,不過是想爲一靈達成所願,以致見她時能夠心無愧疚。

    “那你帶着我!”顧麗眸帶暖光,不容拒絕地看着她,再次強調,“就算是死,你也不許拋下我!不然,就算你到了陰曹地府,我也不會放過你。”

    蘇默終於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口無遮攔,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話,心中懊悔不已,伸手微微用力地拍打顧麗腦袋幾下,似斥責,“死什麼死?一天到晚,盡說些不吉利的晦氣胡話,我還有那麼多的錢沒用呢,那可都是我辛辛苦苦跑秀場賺來的血汗錢,血汗錢哎!你要是死了,我(留)給誰花,又不能提前兌換成冥幣燒給自己,那我多虧!你可得給我好好地活着,不許死,聽到沒有?!”

    顧麗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隨口附和:“知道了知道了,耳朵都聾了。”

    同生共死,你若敢死,我必不獨活,若心中陽光已死,她活着也不過是自我折磨,她已沒有勇氣再次從深淵中走出,顧麗邊想邊低頭絞着自己的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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