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了……”何熊將心底迸發出來的好奇心按壓住,歉疚地看了一眼賀計,道:“是皇……皇甫……”
“是皇甫銘庭!”這個消息既能救何熊的命,賀計相信也能讓蘇默放了自己,所以,在何熊還有些疑慮時,他搶先出口。
“一個祕密,一條命。”蘇默遊離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轉動,似有爲難地難以抉擇,“何熊,我原本是想放了你的,可惜,你沒把握住機會,被你‘敬愛‘的師哥搶先一步,這下,可真是有點爲難了……”
“蘇默,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反悔!”何熊急忙說道。
“蘇默,我縱然有錯,可要你性命讓你亡的人不是我,你不能殺我!”賀計那顆冷得發抖的心跳得很快,蘇默果斷開槍的那一瞬嚇破了他的膽,原以爲程野和這些蒙面人纔是最讓人忌憚的,沒想到一聲不吭的蘇默纔是最可怕的那個。
他忐忑不安地看着微微垂首把玩着實彈真槍的蘇默,心,莫名跳到嗓子眼。
四年前嬌嫩的名模,如今殺人不眨眼,誰能想到,一個人的性情在短短四年時間裏,竟然會有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嘭!”又是突如其來的一槍,沒有任何預兆地響起,心思都在蘇默身上的人,乍然被這一槍驚得一跳!
槍聲從哪來的?
誰開的槍?!
衆人面面相覷,循聲而望,扭頭看到了站在他們身後的冥,他手上拿着槍,顯然,方纔那一槍,是他開的。
“老大!”蒙面人驚呼,走到他身側站着,護在兩邊。
“廢物!飯桶!只長個不長腦!”冥的手搭在後脖頸處,使勁地揉了揉,不滿地看着一臉懵逼的屬下。
其屬下低着頭,不敢應答,雖然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麼錯,竟惹得老大如此生氣,但他們深知,冥在訓斥他們的時候,他們最好不要反駁,否則,會“災難”不斷。
“哥……”蘇默手背在身後,經過程野身邊時,動作乾脆地將槍塞回他的手中,走到冥的身邊,目光躲閃着不太敢與冥對視,畢竟偷襲人這事,確實做得不光明磊落。
“你還知道我是你哥!”冥用力地敲敲她的腦殼,“回頭再收拾你,到後面站着。”
“哦。”蘇默乖巧地站到他身後。
“賀……賀什麼?”冥與程野並立而站,面色黑冷。
“賀計,賀玲蘭的表哥。”程野說道。
“你們這些人,還真是該死!”冥蹲下身,槍口頂在賀計的頭上,與程野不愧互看不對眼的生死冤家,威脅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樣。
“別……別……”賀計無比後悔,他若是早日知道蘇默身邊有如此多的人爲她撐腰,他今日說什麼,也不會找上門來。
“我求你,別……別殺我!”賀計害怕得全身直哆嗦,嘴脣蒼白,不知是膝蓋流血過多所致,還是被嚇的。
“聽過一句話嗎?”
“什、什麼?”
“坦白從寬,抗拒,死!”冥的嘴角依舊噙着笑,看着親近無害,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樣的他比冷麪嗜血的他還要可怕數十倍。
“是皇甫銘庭,皇甫爵的爺爺讓我們這樣的做的,蘇默遭遇的一切不公,背後主使都是他,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報仇就找他,我知錯了,求你們放了我。”此刻,爲了能夠從槍口下逃生,賀計的骨頭要多軟有多軟。
冥半蹲着,拽住賀計的衣領,“真是拙劣的謊言與藉口,你的機會只有一次,騙我的後果,比生不如死還慘,你想試試?”
“我說的句句屬實,我發誓,我真的沒有騙你們!”賀計不想死,急切爲自己辯解。
“理由!”
“我……我不……”
賀計的話還沒說完,冥直接用槍托砸在他的腦袋上,道:“我這人不怎麼喜歡威脅人!因爲這很浪費時間,處理死人比活人容易多了,你要試試死人的滋味嗎?”
賀計目光躲閃了一下,這人到底是誰,他與蘇默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何會如此維護蘇默?蘇默又爲何會叫他哥?他不由自主地想揭穿這迷裏霧裏的一切,迫切程度連他自己都感到喫驚。
等他回過神來,驟然與冥的黑眸對視上,赤裸裸的殺氣,冥懷疑他說謊,爲了保命,只能將無意中得知的消息說出,“皇甫銘庭對付蘇默,與她母親有關,他恨蘇默的母親,所以纔會如此不遺餘力地設計陷害她。”
“你怎麼知道?”
“你……你能不能先鬆開我?”賀計被冥勒得喘不過氣,趁機提要求。
“說吧!”
窒息的悶痛感隨着冥的鬆開而漸漸消歇,賀計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說一句是說,說兩句也是說,反正他看皇甫爵也不順眼,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時的屈辱算什麼,他不會永遠被他們踩在腳下摩擦,此刻,他無須爭這一時的勝利,他要躲在暗處,看着他們鬥得兩敗俱傷,在關鍵時刻,給這些人致命的一擊。
賀計幻想得很美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添油加醋地將自己知道的一切悉數抖出。
冥深思地看了他一眼,手起“刀”落,直接將人劈暈,丟到何熊的身邊,對屬下道:“將這兩人套在麻袋裏丟到荒郊野嶺,是死是活,看他們自己的造化,若被狼羣啃食掉,那也是他們自作自受、自食惡果,怨不得人。”
“是。”阿褐帶頭領命,麻利地從屋內翻找出兩麻袋,利落地將人扛在肩上,踏着明亮的月色,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