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僅聞聲便覺得疼。
斜眼望去,見蕭傾瀾還在死命地朝着這裏跑來,毫不猶豫地脫下第二隻鞋,精準砸向蕭傾瀾正拼命跑動的大腿。
魂魄遊離天外,七竅不見不聞眼前景之人終於後知後覺,察覺到了慕國令聲東擊西之意,呆愣半秒,快速掃了眼前之人一眼,不假思索地向着蘇默跑來。
“謝謝你救我。”蕭傾瀾憋着最後一口氣,快速說道,說罷,氣喘吁吁地大口呼着新鮮的空氣。
蘇默白了她一眼,本不想說話,但實在沒見過如此蠢笨如豬之人,一時忍不住,惜字如金地吐槽道:“蠢死了!”
蕭傾瀾愣了一愣,喘息聲在驟然間停止,尷尬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自覺地站到一旁,不吭一聲。
蕭越與蘇璇兒見蕭傾瀾成功脫離危險,微微鬆了一口氣,快速走到兩人身前,將兩人緊緊地護在身後,怒視着朝着他們走過來的慕國令與蘇冰。
蘇默若無其事地望了圍牆外一眼,嘀咕一聲:“怎麼還不來?”
“你在等什麼?”蘇璇兒聽到了她的嘀咕聲,回身問了一嘴。
四目相對的剎那,蘇默的情緒並沒有太大的波動,擡眸見慕國令已怒氣橫生地站在他們不遠處,她先是往旁邊走了一步,再往前走了兩步,待在蕭越兩人跟前站定,笑不達眼底地對前面二人說道:“我現在還活着,你們是不是很失望?”
“你居然能活着從那裏出來,倒是我小瞧你了。”慕國令重重冷哼,雄厚的聲音裏壓抑着顯而易見的怒火,“可惜,你這人,腦子太蠢,如若不然,此刻,應當東躲西藏地苟且偷生,而不是明目張膽地站在這裏挑釁我!”
聽着他厚顏無恥的話,蘇默身後的蘇璇兒恨得牙癢癢。
“是嗎?”蘇默不受他影響地笑道。
話音剛落,一陣詭異出現的微風緩緩吹過,吹起了她耳鬢的碎髮。
“吱吱……呲呲……”密密麻麻的細碎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過於驚悚,以至於衆人身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四處張望,想一探究竟。
“這是什麼聲音?”蕭傾瀾再次靠近蕭越,問出了衆人的心聲,這樣的聲音,讓她感到腳底升起一股寒涼之意,冷的靈魂都在發抖。
蕭越並未回答她的問題,不是聽不出,而是覺得不可置信,如此超自然的現象,他只在古老的破皮書本上見過,現實中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與蘇璇兒對視一眼,兩人同行多年,僅一微小動作便知對方是何意,默不作聲地靜觀其變。
突然,一人悽慘地叫出聲,驟然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乍然見到那人身上掛着一條巨大的蟒蛇,狠狠地倒抽一口冷氣,有膽小者,眼皮往上一翻,直接暈厥。
“吃了。”蘇默掌心裏放着三顆極小的黑色藥丸,散發着淡淡的藥草味。
“這……這是什麼?”蕭傾瀾忍不住害怕地開口問道。
“能保你命的東西。”蘇默並未過多解釋。
蕭越與蘇璇兒毫不猶豫地拿起嚥下,看得蕭傾瀾目瞪口呆,近在耳邊的聲音聽得她心臟直打顫,見蘇默一直看着自己,她相信她不會給她喫有毒的東西,兩眼一閉,直接嚥下去。
蘇默環視一眼周圍,不過片刻間,高聳的圍牆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蛇羣,她冷眼看着那些害怕得嘴脣發白、身體站不穩之人,內心並不是沒有波瀾。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尋仇只尋有仇之敵,這條命揹負了太多,她不想再背上更多無辜之人的性命,生而爲人,她應有底線。
“今日慕家將被蛇羣侵佔,你們眼前所見數量不到十分之一,若想活命,現在離開是最好的時機,再過兩分鐘,別說是走,你們就是想留個全屍,都是妄想。”話至於此,她停頓了一下,明顯見衆人面色更加慌張,續道:“我言盡於此,若覺得我在危言聳聽或是覺得自己命硬的,大可留下,一起見證駭人聽聞的現場。”
“默兒,這些……是你喚來的?”蘇璇兒想盡千萬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些令人談之色變的蛇羣,竟是蘇默喚來的,這樣的本領,她是從哪裏學來的?
“是。”蘇默毫不猶豫地承認,時至今日,事情發展到今日,早已沒有繼續藏着掖着的必要。
本領就是用來威懾人的,只有自身強大,敵人才會畏懼,她今日就要這些人好好記住她蘇默的殘忍,往後僅是聽到她的名字都忍不住發抖。
一衆人等都沒有想到,這些獨屬於自然界、不受人爲控制的生物,有一天,竟真被人爲馴服爲人所用,今日此舉若是上傳網絡被天下人知道,不知會引起多大的驚濤駭浪。
“你們真的不走嗎?”蘇默面無表情,似在給在場之人下最後的通牒。
衆人面面相覷,齊齊看向慕國令,見他面色鐵青,立即收回視線,害怕地縮着脖子。
“既然你們這麼忠心,那便生死由命!”蘇默冷然道。
“不……”一人抖着嗓子出聲,驚駭地看着蘇默,斷斷續續地哆嗦着道:“你等等……我,我走……我現在就走!”
一人開了頭,本就搖擺不定的人羣似瞬間找到了方向,歉疚地看了慕國令一眼,旋即各個逃也似的離開。
對於此舉,從始至終,慕國令不曾開口呵斥一句,沉默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閒雜人等悉數散去,蘇默嘴巴微微動,不安分的蛇羣瞬間原地停止,她面無表情地看着慕國令,道:“慕語寧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