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蛤蟆想喫天鵝肉,癡人說夢!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就你也配讓璇兒爲你生兒育女?拿着野貨當寶貝,瞎心瞎眼!”蕭越變了臉色,有所依仗地言盡諷刺。
“蕭越,我與你並無冤仇,你幾次三番地對我進行言語侮辱,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老子看你不順眼,罵爽了就是最大的好處。”蕭越哼道。
慕國令氣得牙癢癢,從少年至中年,不曾有人敢如此指着他的鼻子罵,蕭越是第一人。
“來人!”他怒火沖天地低喊一聲,院中之人聞言,自覺走到他的面前,一副聽令行事的模樣。
他指着蕭越,下令道:“把他給我趕出去!”
一衆人聞言便開始動手,步步逼至蕭越跟前,怎奈還沒有開始出手,便被瞅準時機的蕭越一腳踹飛。
“咚……咚……”接連不斷的砸地聲噼裏啪啦地響起,不過片刻,寂靜的庭院裏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哀呼聲。
慕國令見狀,氣得更是不輕,正想親自動手教訓蕭越時,一人竟堂而皇之地拎着慕語寧從屋內出來。
“砰”的一聲,隨手將人扔到地上,無半點憐香惜玉之意。
“放肆!你們放肆!”慕尚文用柺杖用力地敲擊着地面,着實被氣得不輕。
步履蹣跚地前往查看慕語寧的傷勢,滿身是血,無從下手,擡首又見慕國令一心撲在蘇璇兒身上,差點當場被氣得吐血。
“去,別讓她就這樣死了!”男人再度出聲。
一拎着醫藥箱身着常衣的女人面無表情地向兩人走去,見慕尚文一臉兇像地看着自己,毫不在意地緩慢開口:“蛇蟲咬傷,心臟被震,你要是想親眼看着她死在你面前……”她攤了攤手,一臉的無所謂,“儘管攔着我。”
百年世家,根植於京都的力量錯綜複雜,不過是倒了一個重要的靠山,慕尚文不信慕家會因此而衰敗,在繁華的時代裏除名。
他撐着柺杖,憋着一口氣站起來,怒視着前方這羣虎視眈眈之人,再次冷呵:“去,給我到外面找醫生!”
話落,卻無人應聲而動,所有人都杵在原地,與木頭無異。
“既然不想活着遭罪,半死不活地享受痛苦也不是不行。”男人慢悠悠地開口,手掌向上擡又往下落,無聲的命令就此發出。
其屬下強硬地將慕語寧拖至他跟前,那模樣莫說是憐香惜玉,簡直就是將尚在喘着薄氣的慕語寧當死豬般對待,如此殘暴,卻無人有力阻擋。
“你!你!你還我孫女!”慕尚文拼着最後一口氣,想要將自小疼愛到大得親孫女從男人手中搶回,結果卻是適得其反。
每當他靠近一步,男人便踹慕語寧一腳,那動作,行雲流水得恍似曾做過無數次一樣。
“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當場讓你孫女去見閻王!”男人看着慕尚文,聲辭驟冷,那認真的模樣,不似說假。
年長一輩,常年身居權力中心,往來只有他教訓別人的份,如今,卻被他人公然出聲威脅,慕尚文如何能不憤怒!
慕尚文再不敢輕舉妄動,怒瞪着男人,道:“你想要什麼?”
男人將慕語寧扔給身後之人,冰冷的薄脣微微啓動,“我想要你慕家自此從地球上消失得一乾二淨!”
“你到底是誰?”慕尚文突然轉移了話題。
男人突然冷笑了一下,“以權壓人,必遭反噬,慕家今日結局也算是對死在你手中之人的慰藉。”
蘇璇兒愣了愣,充滿愛意的眼神茫然地看着男人,男人的話,讓她的心臟不斷地“砰砰”亂跳着。
男人察覺到她的視線,將頭低下,情意綿綿地迴應她一如往日的深情。
蘇默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這兩人的互動,心中有異樣的思緒閃過,速度太快,她抓不住這感覺,只是感到莫名恐慌。
“帶走!”男人再度出聲。
陸嚴上前,對慕尚文道:“老爺子,走吧。”
“去哪?”慕尚文穩如泰山,一動不動,而這時,本是兒女情長的慕國令,也走到了他的身邊,怒視着來者不善的陸嚴。
“跟我們走便是。”陸嚴說道。
“我若不走呢?”慕尚文冷着臉,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陸嚴似是意外於慕尚文的迴應,錯愕之思於瞬間映於臉上,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慕尚文方纔究竟說了些什麼,眉頭微微一挑,沉吟片刻,方道:“您這把老骨頭,敬酒不喫喫罰酒可不是一個好選擇,識相點,還能免受一點罪,都是聰明人,何必要自討苦喫呢?!”
慕尚文冷怒的目光漸漸變得清朗起來,世家大族榮辱與共,不管上頭將即將展開的動作捂得有多緊,只要與人有關,一定會露出一些蛛絲馬跡,可這次,來人來勢洶洶,不僅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就是慕家靠山倒臺,他都晚他們一步得到消息。
利益捆綁起來的人際關係雖錯綜複雜,但他也不願相信今日慕家落得如此下場是遭人出賣背叛,他們這些年,早已是利益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慕家若倒臺,達摩克利斯之劍將懸掛於每個人頭上,從此以後戰戰兢兢,終日惶恐不安。
想清楚這一點,慕尚文怒火漸漸消歇,衝動是魔鬼,活到如此年紀,若因一點小事便方寸大亂,這些年,也真是白活了。
他以商量的口吻道:“放了我孫女,她什麼都不知道,我跟你們走。”
這一次,不等陸嚴開口,男人已然嗤笑,面容冷瑟,道:“人老腦也癡,手下敗將竟妄想討價還價,真是讓人啼笑皆非的笑話!我方纔說了,不僅你的孫女,我需要帶走,就是你……”男人伸掌,屈指指着他,“也逃不掉!”
不再過多逗留,男人一聲令下,慕語寧與慕尚文被他公然帶走,慕國令連阻止的能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