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姨,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蕭傾瀾在兩人面前站定,蘇璇兒突然一臉笑意地看着她,莫名讓她感覺瘮得慌,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沒事,我跟你爸爸打了一個賭而已。”
“賭?什麼賭?我可以下注嗎?”蕭傾瀾興趣濃烈地躍躍欲試。
那邊正劍拔弩張地對峙着,這邊輕鬆愉快地談論着,同一片天,相距不過十幾米,氛圍卻截然不同。
蘇璇兒笑道:“蕭哥,要不要賭?”
難得見到蘇璇兒興致如此高昂,蕭越不忍做出掃興之事,道:“賭就賭,我還真不信我會輸。”
隨後,不等蕭傾瀾出聲,蕭越便有點忐忑地問道:“瀾兒,我待會兒要跟你阿姨去一趟G市,你……”
話落於此,他刻意停頓下來,希望蕭傾瀾能斬釘截鐵地打斷他,並說出令他感到欣慰的那句話,奈何,人生多姿彩,無常居多,等了片刻都未能聽到那句千念萬想之語,反而聽到蕭傾瀾嫌棄地催促:“你停下來幹什麼?繼續說啊。”
無須多說,勝敗已定,蕭越認賭服輸地看着蘇璇兒,道:“你贏了。”
蕭傾瀾對此感到一頭霧水,不知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疑惑問道:“阿姨怎麼就贏了?”
蘇璇兒開始補充蕭越未說完的話,道:“我等下要跟你爸爸去G市辦點事,默兒幾人這會兒正忙着,你願不願意留下來,等他們空閒下來時告訴他們我與你爸爸的行蹤?”
蕭傾瀾有點糾結,“你們獨自行動,我們留在這裏等嗎?”
“不是。”蘇璇兒搖頭,開始進一步的解釋:“讓他們到G市與我們匯合,匯合地點就在默兒家裏。”
聞言,蕭傾瀾立刻面露喜色,斬釘截鐵地回道:“我願意。”
蕭越:“……”
“怎麼樣蕭哥,我說的沒錯吧!”蘇璇兒有點不厚道地幸災樂禍。
蕭越苦思不解,他神情鄭重地看着昨天拼了命都要跟着自己的女兒,有點喫味地問出一個與他年紀身份極其不符的問題,“瀾兒,在你心裏,爸爸的分量是不是比蘇默的輕?”
“蕭哥,你……”蘇璇兒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本想調侃,卻見蕭越神色異常認真,咽回未出口的話,目光四處眺望,手掌在鼻尖前揮舞,狀似不經意地說道:“這醋味,怎麼這麼重呢!”
蕭傾瀾懵懂茫然,見蘇璇兒面色認真,不曾認爲她是在調侃,鼻子不斷抽動着,四處聞味,絲毫沒注意到自家老爸垮得快要掉到地上的老臉。
蘇璇兒看着她生動明媚的動作,忍不住笑出了聲,往前一步,摸着她的頭道:“瀾兒,你可真是,太可愛了……”
本就茫然的蕭傾瀾,此刻更是疑惑重重,本想多問兩句,可蘇璇兒已毫不猶豫地離開,只能回頭看向自家臉臭得不忍直視的老爸,猛然意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問題,吞嚥着口水,有點忐忑卻又有點竊喜地問道:“爸爸,你……是在喫醋嗎?”
蕭傾瀾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語,“嘿嘿,原來爸爸心裏是有我的啊……”
自個兒樂呵完後,乍然想起蘇璇兒離開前的交待,步履歡快地往前走兩步,見前面四人正面色不一地對視着,自覺地停下腳步,站到一旁,豎起耳朵。
卻不料距離有點遠,聽得不太真切,故而一小步一小步,似做賊般慢慢地往前挪移。
開出一槍後,槍口正在冒煙。
槍擊聲從耳邊呼嘯而過,耳膜都在震動,緩了許久,皇甫爵依舊能夠感受到近在耳邊的鳴響聲。
“嗡嗡嗡”的,吵得腦殼疼,他忍不住擡手,正要拍打自己的腦袋來緩解這股刺痛,冥會錯意,以爲他要反擊,驟然對他發起攻擊。
以皇甫爵的身手,他本可以安然無恙地躲過冥的攻擊,可偏偏,不知是身體受傷以致反應遲鈍,還是他故意爲之想以此換得蘇默的心疼愧疚,他躲也不躲地挨下冥的重拳出擊。
“咚”的一聲巨響,身體猛然砸在不遠處的地面上。
蘇默看得心驚膽戰,連忙拉住還想對皇甫爵進行二次攻擊的冥,慌亂地說道:“哥哥,不可傷他性命!”
“默兒,我並不想看到你維護他!”
“我不是在維護他,只是不希望你因爲我而惹上不該惹的人。”她低聲勸說,一如當年入獄時,顧麗爲她抱不平要找皇甫爵算賬一樣,無關情愛,只是希望她所愛之人能夠平安,僅此而已。
冥思索片刻,收起了槍,拉着她便走。
皇甫爵忍痛站起來,身體卻一直在搖晃,冥這一腳踹得足夠狠,以致他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蘇默視而不見,在心中默默地告訴自己,如果不是他自己作死,冥根本不會對付他,這一切,是他自找的,與任何人無關。
冥拉着蘇默走,程野緊跟其後,步頻很大,一不小心撞上了正鬼鬼祟祟地挪着步伐的蕭傾瀾。
“哎喲……”蕭傾瀾被撞得頭疼,驚呼出聲。
“你在這裏幹什麼?”蘇默問道。
“我……”
“默默,我到底要怎樣做,你才肯原諒我,你告訴我,好不好?”皇甫爵嘴角帶血,拼命抓住蘇默的手,苦苦哀求着,打斷了蕭傾瀾的話。
冥看着氣不打一處來,本要不顧一切地要再次出手,蘇默心有感知,擡頭瞪着他,眸中之意,不言而喻。
冥無奈得只能再次放棄動手的念頭,改用眼神凌遲皇甫爵。
蘇默想要掙脫開皇甫爵的束縛,幾次用力,均無半點用處,只能不甘心地放棄,直視他眼中的痛苦,淡淡開口:“你若真心想求得我的原諒,自此以後,從我面前消失,眼不見心自淨,相安無事,各自安好,許多年後,若有機會再見,或許,我們能夠無言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