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璇兒瞬間瞪他,“要順杆子往上爬是吧?”
男人趕緊低下頭,不敢出聲地淺笑着,嘴裏卻一本正經地道:“不敢。”
蘇璇兒又斜了他一眼,道:“跟着。”擡腿就走。
男人正想跟着他走,突然看見走廊盡頭出現了三個人影,伸手拉住蘇璇兒的手,道:“大小姐,小姐過來了。”
蘇璇兒驚愕回頭,望着正朝着自己走來的三人,微微皺眉問:“你們來這裏幹什麼?”
蘇默對她責怪的語氣並不是很在意,道:“聽說這裏有好戲可看,特意過來看看。”
“胡鬧!”蘇璇兒冷斥。
本在門邊站着的蕭越與皇甫爵,驟然看見三人,連忙上前。
皇甫爵一如既往,深情款款地望着蘇默,蘇默面色不變,無論他的目光有多麼炙熱,直接忽視,視而不見。
“爸……爸……”
蕭傾瀾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孩,興奮地跑過來挽着蕭越的手,剛昂起頭,驟然與蕭越冷着的臉對視上,興匆匆出口而未完結的“爸爸”之音逐漸歸於無聲,手也不自覺地垂落至一旁。
“我是不是做錯事情了?”蕭傾瀾面色懨懨,雖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見蕭越面色不佳,還是忍不住自責。
“你們怎麼會來這裏?”
蕭傾瀾仔細觀察着他的表情,道:“因爲你跟蘇姨在這裏。”
“我跟你蘇姨的行蹤,你們怎麼會知道?”他與蘇璇兒來這裏,根本沒告訴任何人,這幾人爲何會知道,尚不知冥勢力的他感到困惑不解。
“他說的。”蕭傾瀾毫不猶豫地將冥給“賣”了。
蘇璇兒聽了蕭傾瀾的話,笑出了聲,“真是有出息了。”
冥與蘇默,保持沉默。
卻在這時,又一讓人意想不到之人走出了電梯,正是本已氣呼呼地回自己家的程野。
他“嘖嘖”出聲,邊走邊道:“這裏,真是好熱鬧啊,你們這是在……開會?”
蘇默凝望着他,目光灼灼,想洞穿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卻一無所獲,待他慢悠悠地走到自己跟前時,問出了與蘇璇兒等人如出一轍的問題,道:“你不是回家了嗎?爲什麼會在這裏出現?”
程野道:“我只是從你那裏離開了,可沒有說過要回家。”
“你跟着我們過來的?”冥突然開口。
程野得意地點頭,英俊瀟灑的臉上盡是小聰明。
蘇璇兒的手下一見到他,剎那間以爲自己眼花了,使勁揉着眼睛,等他走到跟前,再三辨認,才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忍不住附在蘇璇兒的耳邊嘀咕,“大小姐,他……是死域四大勢力的之一的璃。”
聽到這樣的消息,蘇璇兒分外意外。
“真的!”男人再次強調,“我出任務時,曾在無意中見過他,我保證不會認錯人。”
蘇璇兒沒有說什麼,貴公子模樣的程野,乍然看到時,只覺眼前一亮,沒想到,背地裏的實力竟如此雄厚,着實有點出人意料。
程野不言不語地看了面色若黑炭的皇甫爵一眼,一臉的挑釁玩味之意,恍然注意到蘇璇兒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當即變臉,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他言笑晏晏地誠懇問道:“阿姨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是蘇璇兒一貫的作風,她笑着點了點頭,算是迴應。
“默默……”皇甫爵往蘇默跟前走了兩步,走廊頂端柔和的燈光在他身上投下一殘孤影,明明身邊有不少自己人,可他的背影,竟看起來無比孤獨無依。
聽見屋外熱鬧非凡的動靜,遲遲走出來的皇甫銘庭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的場面。
他傾注一生精力培養的繼承人,竟有如此卑微的一面!
他不能接受,也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怒火滔天地拄着柺杖,步伐不穩地將皇甫爵拽回來,怒喝:“爵兒,不過是一個女人,你爲何要這樣作賤自己!”
皇甫爵痛心地看着自己曾經無比尊重的人,聲音平靜而壓抑,帶着無比失望的力量:“你爲什麼從來都不會反思自己?”
“你說什麼?”皇甫銘庭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中的心灰意冷。
“因爲不隨你意,你逼走了父親,現在,你是不是還要把我逼走才甘心罷手?”
早些年,他完全不能理解那個男人爲何放着家財萬貫不要,爲了一個女人而遠走他鄉,如今身臨其境,方知其中的苦澀與無奈。
這個老人,他們至親的親人,總以“愛”之名做一意孤行之事,他們不願傷他,又不願意放棄心中所愛之人,故而,離家出走,身隱另世,是唯一的辦法。
從不理解怨恨父親,到想成爲父親那樣的癡情人,只因腰纏萬貫的他們不缺錢,只缺攜手相伴一生的愛人。
茫茫人海,孤獨面世,承上天垂愛得一愛入骨子之人,又如何甘心就此放手,眼睜睜地看她嫁做他人婦,爲他人生兒育女。
“你要學你父親?”皇甫銘庭面色沉鬱,見他默然不語,冷怒的容顏將炮火對準蘇默母女兩人,“你們蘇家盡出勾引人的妖女!”
“彼此彼此,你皇甫家不也盡出情種?”蘇璇兒毫不猶豫地懟回去,想着這麼蒼白的一句話殺傷力不夠,又笑着補充道:“還是敢跟你反抗的情種!”
旁邊無關之人聽着,恨不得挖洞遁入土裏,默默祈禱,只希望“戰火”不要燒到無辜的他們身上。
這時,程野眼尖發現了陌生來者,第一時間扯了扯蘇默的手,指着不遠處的人影道:“這兩位又是誰?”
蘇默順勢望去,並不認識,本想叫蘇璇兒,見她忙着跟着皇甫銘庭大眼瞪小眼,只好對蕭越道:“蕭叔,又來人了。”
蕭越一看,正是幾人久等之人,他肆意打量來人,經年不見,面容變化不可謂不大,他叫了蘇璇兒一聲,道:“璇兒,別跟他吵了,皇甫嵩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