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嗤”了一聲,道:“我們說了,我家小姐忙得很,沒時間見你,畢少再死纏亂打下去恐怕有辱斯文。”
話落,人羣紛紛往屋內退,眼見着承載着自己此生夙願的大門即將關閉,畢凌擎毫不猶豫地上前,用半截身體拼命擋着,嘶吼大叫:“蘇默,你出來!我要叫你!蘇默!”
屋內正在爲蘇默準備喫食的冥聽聞這一聲,狠狠地蹙起眉頭,這裏四周都是他的人,應無人敢在此造次纔對,一時間,他寧願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也不願相信有人會不要命地前來找茬。
繼續擺弄着手中的食物,下一秒,那用力嘶吼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默,你給我出來,我要見你!”畢凌擎與冥的屬下推搡着,絲毫不肯妥協就此離去。
“畢大少爺,你再嚷嚷,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冥的屬下言之鑿鑿地威脅着。
“蘇默,你出來!”
一而再不可三,否則會引火燒身從而人降橫禍。
面對多於自己數倍的強勁對手,畢凌擎非但沒有半點退縮,反而有越挫越勇之勢,拼命地叫喚着,似是今日不見蘇默誓不罷休般。
“瑪德!敬酒不喫喫罰酒!兄弟們,上!讓京都的畢大少好好地試試我們的能耐!”一人說道。
話落,所有人不約而同地一擁而上,對畢凌擎發起猛烈攻擊。
畢凌擎意識到有危險朝自己襲來,趕緊躲閃開,來之前,他答應過母親要完好無損地回家,他不能言而無信。
一時間,雙方打得熱火朝天。
冥仔細聽了聽,晃眼見倚靠在門邊自顧啃着水果的程野,氣不打一處來,胡亂拿起一碩大的蘋果朝他扔去。
程野雖心在牆外,可當“危險”迎頭而來時,他依舊能第一時間感知到。
手速極快地接住冥用重力丟過來的蘋果,半點不嫌髒,順勢咬了一口,明知冥意,卻像是要氣冥一頓一樣,得意洋洋地說道:“挺甜的,謝了!”
“我特麼就該扔一把刀過去……”話未落,“咻”的一聲,一水果刀真的被他隨手拿起又射飛向程野。
程野趕緊側身躲過,下一秒,那刀“咔”的一聲,刀尖徹底沒入門框。
程野動作瀟灑地扔掉手裏只咬了一口的蘋果,不可置信地上前將刀拔出,看着那刀口,他難以置信地看着一臉淡定的冥,低吼道:“你特麼的,謀殺啊?”
冥面色淡定地看着他如戲精上身般的狼嚎鬼叫,待他停止嚎叫後,問道:“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程野毫不遲疑地點頭,道:“聽到了,畢凌擎想見蘇默。”
冥聽着,氣不打一處來,怒道:“與沒良心沒腦子的皇甫爵是一丘之貉,去,把他給我趕走,礙眼!”
對於冥這一想法,程野自然喜聞樂見,繼續靠在門框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啃着手裏的蘋果。
冥見程野遲遲沒動靜,不滿地說道:“你還杵在這裏幹什麼?趕緊出去把畢凌擎給我攆走,不見人只聽聲也掃興。”
冥眼睛眨也不眨地點頭。
“我不是你屬下!”程野據理力爭,他可以在一旁開心地看戲,但就趕人這事,他絕不願意平白無故惹一身騷。
冥無比淡定地看着程野跳腳,他一直相信絕症還需猛藥治,治病是如此,治人,此法亦可行。
慢悠悠地拿出有千斤重的殺手鐗,幽幽地說道:“蘇默是我妹,親妹!”
人人都知拿蘇默壓他,而偏偏,他還樂此不疲,甘之如飴地不反抗。
“咻”的一聲,他將刀原封不動地原路返還,憤憤道:“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等着!”
卻不料想,他剛轉身,便見蘇默從樓上走下來。
他連忙回頭,小聲地對冥說道:“蘇默下來了。”
冥趕忙出來,迎着她的方向走去,邊走邊不動聲色地問道:“你下來幹什麼?”
與這倆人相處時間不短,直覺告訴她,這兩人有事瞞着她,她道:“我在樓上聽到了畢凌擎的喊聲,你們聽到了嗎?”
二人默契地大聲道:“沒有!你聽錯了。”
卻在這時,畢凌擎更加淒厲的聲音再度破空傳來,“蘇默,你出來!我要見你!”
蘇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懷疑道:“你們的耳朵,有問題?”
“沒有!”倆人再次異口同聲地回道。
“這麼大的聲音,你們沒有聽到,既然不是耳朵有問題,那便是裝聾作啞了?”蘇默邊說邊往外走。
冥突然上前,將她攔住,道:“默兒,你現在不能出去。”
蘇默疑惑不解地望着他,“爲什麼?”
“因爲……”一向能言善辯的冥,此刻,恍若驟失語言系統一樣,竟想不出一個完整且具有說服力的理由。
蘇默暗含深意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不斷地來回打量着,二人何意,她雖未能百分百偵破,卻也看出一二。
人生時間有限,她並不打算跟他們兜圈子,直來直往地說道:“我知道門外的人是畢凌擎,他爲何要見我,不用我說,以你們的聰明才智,也一定可以猜測出來。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又不是什麼兇惡的豺狼虎豹,你們何必如此爲我擔驚受怕?”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心駛得萬年船,粗心大意往往容易悔不當初。”冥意有所指地說道。
冥話裏有深意,蘇默如何不知,可事到如今,悔不當初又如何,過往的一切,她早已不在意,風來又去,雲煙之事,隨風遠逝落入塵土中,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執着於過往,受傷的永遠是放不下的自己,人生短暫,何必如此。
“哥哥,我不是未成年的小孩子,經歷了這麼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心中有數,會量力而行的,你不用每天爲我如此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