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顧雪清看着站在不遠處穿着一身黑沒有露出臉的男人,開口問道。
“你一下子送下來一百多個亡魂,我自然要上來看看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二十年前就該去投胎的,所以他們在地府排隊投胎的年限應再減去二十年,你……”
顧雪清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要怎麼稱呼他。
男人笑了一下,接過話頭說道:“你就叫我閻羅就行了。我沒有名字,以前是黑白無常,你叫我小白,現在當上了閻羅王你就叫閻羅就好了。”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名字,他剛當上白無常的時候就認識了顧雪清了。那時候的顧雪清喊他小白。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當上了閻羅而顧雪清卻還是多年前的那副模樣,看上去似乎什麼都沒有變。
地府裏有很多個黑白無常,他們都沒有名字,只被稱呼爲黑白無常,按照編號工作。
“你放心,那些亡魂我已經叫鬼差安排好了,他們最後都會去投胎的。”
顧雪清點了下頭。
閻羅又笑了起來,“不過這麼多年沒見,你脾氣好像變好了很多。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來地府要個人,差點沒把整個地府給鬧翻天。上次那些鬼差阻攔你的時候,我還以爲你會將他們都打傷,結果你竟然沒有怎麼動手。”
閻羅剛認識顧雪清的時候,每次接到從她手上超度送走的亡魂,都害怕得要死。因爲顧雪清真的很兇,他被顧雪清揍了很多次,每次見她都膽戰心驚的。
不過後來見面次數多了,他們的關係才逐漸變好了起來。
聽到閻羅提起幾百年前的事情,顧雪清沉默了。
見顧雪清一直沉默着,閻羅也沒怎麼在意。
“有兩個亡魂你沒送下來,不過我已經從生死簿上抹去了他們倆的名字,所以你放心,不會再有鬼差去尋找他們倆的。”
“謝謝。”顧雪清道了謝。
“這有什麼好謝的,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情。”
閻羅嘆了口氣,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麼了。
兩個老朋友見面,此刻卻相顧無言,中間橫亙着幾百年的時間,所有一切都已經變得物是人非了。
那時候的閻羅還是個剛上任的菜鳥白無常,一晃幾百年過去,他成了地府高高在上的閻羅王。
“不過還是要恭喜,你竟然能突破這個時代的限制,重新修煉出了金光。”
顧雪清幾百年前用的一直都是金光,可重生在這個時代之後,因爲現在的世界靈氣匱乏,玄學中人修煉出靈力都很困難,所以顧雪清用的也一直是紅色的靈力。
但沒想到今天陰差陽錯,收到了杜曉雯和石浩東送的鬼心淚之後,竟然讓她的修爲一下子突破了限制,重新修煉出了金光。
“閻羅,我問你,幾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清風觀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其他人都去哪裏了?”顧雪清突然開口問道。
“我……”
閻羅張了張嘴,卻又開始沉默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說。
看到他這樣,顧雪清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
她沒有再繼續追問,“好,我明白了。”
“我只想和你說一句話,小心身邊人。”閻羅最後只開口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離開了。
顧雪清站在原地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在察覺到有大批人馬正在朝着這邊趕來之後,顧雪清沒有再在原地停留,直接離開了。
等到祁宴言和祁宏儒他們趕來之後,撲了個空。
其他玄學中人也都撲了個空,全都遠遠的站在暗中觀察着這所廢棄的學校,沒有一個人率先肯現身的。
“爸,剛纔那股強大的力量消失了。”祁宴言低聲說道。
“是有什麼法器寶物出世了嗎?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大的動靜。”
祁宏儒看上去十分惋惜,覺得他和祁宴言還是來遲了一步,也不知道最後便宜了誰。
“不過爲什麼是在這裏呢?宴言,你和顧雪清他們白天不就是在這個地方嗎?難道這件事和顧雪清有關係嗎?”祁宏儒猜測道。
祁宴言仔細想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
“爸,雖然顧雪清身上靈氣十分濃厚,但和這個地方給人的感覺並不太一樣,所以應該和她沒關係。”
祁宏儒聞言,看了祁宴言一眼,似乎是在斟酌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祁宴言看到他父親懷疑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爸,兒子再糊塗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的。您放心,在顧雪清的事情上我不會再像之前那麼沒有分寸了。”
見祁宴言終於想明白了,祁宏儒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能想通就很好。大丈夫何患無妻,你絕對不能爲了一個女人就放棄了我們祁家爲你謀劃了這麼久的大業。”
祁宏儒和祁宴言最終從廢棄學校離開了。
而其他蹲守在這裏的玄學中人見等了許久卻什麼都沒有等到,也只能不甘心的全都離開了。
第二天的時候,那些二十年前失去孩子的父母們全都來到了清風觀,想要找到顧雪清詢問他們孩子的情況。
這些父母一直以爲自己的孩子肯定早就去地府投胎轉世了,可沒想到原來還有一百多個學生根本就沒有去投胎,還一直困在學校裏。
想到他們的孩子還在受苦受難,這些父母就哭得停不下來。他們不知道該去找誰,只能找到了顧雪清這裏。
顧雪清告訴他們那些學生們的亡魂現在都已經在地府裏排上了隊,正等待着投胎。如果他們想讓他們的孩子早一點投胎的話,可以在觀裏給他們孩子立個長生碑,然後多做好事爲他們的孩子行善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