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隊,真不是我問題,這你換趙子龍來,渾身是膽都得抖兩抖。”
馳子握着手電,顫顫巍巍的話猶在耳畔。
攏共碰到你兩次,一次噩夢,一次史詩。
你讓我怎麼看待你,劉隊?
這不是明擺着告訴我,這次遊戲的難度又要飆到極限了嗎!
腦海裏暗自吐槽了一句,步伐稍稍加快了一些。
中年的劉隊相信自己,幫過自己。
青年的馳子,更是救過自己的命。
蘇弈不排斥見到劉宏,相反,聽到他的聲音,反倒是有些親切。
“你在這休息一會吧,我四處轉轉。”
“師傅,可得小心點。”
啪,一聲清脆的關門聲傳來。
師傅?蘇弈腳步一頓。
難不成?
蘇弈步伐放慢,緩緩下到了一樓,看着在會客室推拉門前的男人,眼神一閃。
男人身材挺拔,西裝筆挺,外面還套了一件黑色風衣,看起來頗有些英倫風的打扮。
顏值很高,從臉上看很是年輕,但從氣質而言卻又是非常成熟。
很顯然男人也注意到了蘇弈。
蘇弈下樓聲動靜不算小。
這難不成是蘇一孟?自己曾經代替過他行動的蘇隊?
蘇弈暗道一聲。
男人手裏捏着一包煙,靠在門邊,就一直盯着樓梯口。
在他見到蘇弈的模樣之後,朝他微笑點頭。
蘇弈自然也是微笑迴應,等到他站到男人面前時,他手朝着門口指了指,又輕輕晃動手裏的煙盒。
“蘇一孟,出去逛逛?”
男人自我介紹。
果然,就是自己曾經扮演過的人物,蘇隊,蘇一孟。
蘇弈立刻在心裏計算着蘇隊的年紀。
03年是29歲刑警一科最年輕的隊長,那麼現在08年,他應該已經是34歲。
完全看不出來,依舊是青年感十足。
“蘇弈。”他也簡短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和蘇一孟一起走向大門。
“行,走。”
蘇弈沒有墨跡,二人在玄關處,換上鞋,就繞着霧柳莊開始閒逛起來。
他對蘇一孟很感興趣,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還能碰到先前親自扮演過的人。
自己之前和劉宏僅僅待了幾個鐘頭。
那麼劉宏的那次捨命相救必然不是因爲自己,而是因爲面前的這個男人,值得他救!
他倒是很想了解,這個能讓劉宏豁出性命保護的蘇隊,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人格魅力,真有這麼強嗎?
蘇一孟從煙盒倒出半根菸,遞向蘇弈。
蘇弈笑着擺了擺手,“謝謝,我不會。”
“不會好啊,都說煙是神仙藥,可驅萬般寒,但也不過是轉移注意力的手段罷了。”蘇一孟腳步不停,熟練的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緩緩吐出煙霧。
沒過三秒,他只抽了這一口,隨後就將煙單手掐滅,放進了自己準備的一個小鐵盒裏。
見到蘇弈疑惑的目光,蘇一孟笑了笑,指了指四周蔥鬱的柳樹。
“你看看。”
蘇弈眉頭一挑,不明所以。
“這空氣不錯,讓我在這抽,突然有些負罪感。”
“捨不得。”
蘇一孟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看向蘇弈。
“對了,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聽美月小姐說了,您和朋友是畫家,來這採風的。”蘇弈不答反問。
“對,沒錯,我們是東北的路線,沿着長煙河一路採風寫生,沒想到在這還能碰到這麼有底蘊、有意境的鎮子。”蘇一孟擡頭看向霧柳莊房檐結構上的雕花。
旋即也暗道一聲不妙,這兩位刑警隱藏身份來這,那必然是有事件發生,是過來查案的!
他撇除了蘇一孟和劉宏是平行世界畫家的可能性,因爲剛纔劉宏也叫着蘇一孟師傅。
大概率就是沿着之前時間線,與之前自己碰到的是同樣的兩人。
同時,他也想到了劉宏在中年的時候曾經說過,自己的師傅曾在追查天父教的案子裏去世。
那……該不會就是現在這個案子吧?
蘇弈估摸着時間,當時23年的時候,劉宏說天父教是20年前興起,15年前被剿滅。
剿滅的日子,那不剛好就是08年,是今年?
如此一來,是現在這個案子的可能性大增!
那如果自己在這個副本里,沒讓蘇一孟死,那又會如何?
自己之前經歷過的殺人魔副本,又怎麼說?
自己能否改變既定的結局?
副本之間到底是相對獨立,同一事件的不同平行時空?
還是時間線是串聯在一塊,同一世界的完整事件。
聽到劉宏叫蘇一孟師傅,那麼同一世界的判斷還是有概率存在的。
因爲蘇弈通關了那個史詩副本,二人才會成爲師徒,有因果關係。
蘇弈還在琢磨的時候,蘇一孟繼續開口問道:“噢?聽你的意思是特意來這霧柳鎮的?”
“是的,我是一名民俗學者,早就聽聞過霧柳鎮,所以和你們一樣,也是來採風的。”蘇弈從腰包內,掏出了老款的數碼相機。
並將相機繩繫好,將相機掛在了自己脖子上。
“那感情好,緣分到位了,那我們算半個同行。”蘇一孟很有親和力,微笑的表情,爽朗的笑聲,讓蘇弈與他立刻拉近了不少距離。
“的確有緣。”
蘇弈嘴角一抽,暗自吐槽,能不有緣嗎,咱都碰着倆回了,有一次還是扮演你!和你徒弟還要有緣,都碰着三回了。
楊柳隨着微風吹拂,舞動身姿。
蘇弈和蘇一孟二人,行走在霧柳鎮後面的山間小道。
雖然天氣微陰,霧氣微繞。
但清風拂面,依舊好不痛快。
“你讀過鎮規了嗎?”蘇弈發問。
“嗯,見過了,有些耐人尋味。”蘇一孟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饒有興趣的看了蘇弈一眼,“對了,你們民俗學者是不是都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
“精神層面是唯物主義,但我的辯證思維不差,如果有人能說服我,或者事實擺在眼前,我亦會相信。”蘇弈聳了聳肩膀。
“你說了很長,但是說了一個寂寞。”蘇一孟搖了搖頭。“你這是幫90%的人都回答了這個問題。”
蘇弈不置可否:“你這不是在問我嗎,我就是在這90%裏面的人。”
“不,你不是,你相信。你是那0.1%的人”蘇一孟輕笑一聲,便不再說話,自動停下了這個話題。
嗯?
他咋知道的?
蘇弈內心疑問,但表面不動聲色,他也沉默了一會:“那你們畫家呢?追求藝術的你們,滿腦子應該都是天馬行空。”
“這些神鬼之事,你們不信嗎?”
蘇弈微笑着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他感覺到了蘇一孟一路走來,看似無心,實際一直在試探自己。
“我信。”
蘇一孟很果斷的回答了蘇弈拋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