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都欺負我,我就是一個小丫頭,我能做什麼呀”說着,自顧自委屈的說起來。
見玲瓏這樣嚎啕大哭,幾個小孩都被驚得顧不得哭了。
她們幾個婦人帶着哭鬧的孩子過來,早引起了別人注意。現在許家外面的村民,聚集的越來越多,人多口雜,閒話也是不少。
“這是怎麼了?那小女娃怎麼哭了?”一個剛剛過來的男子問道。
“還用說,你看前面那幾個,哪個是好惹的,這小女娃一看就是被母夜叉嚇哭的”旁邊的男子小聲的搭茬。
“我看也是。”
看到村民對她指指點點,婦人的麪皮險些掛不住,還是強撐着開口,“誰欺負這小蹄子了,明明是她欺負我家六子。”
“我看是你家六子欺負人家小丫頭纔是。”
那婦人聽見這話,瞬間叉腰,生生成了一個悍婦模樣,“我呸,就這小蹄子我……”
“你們這麼大人,還欺負一個小姑娘,真是作孽”人羣外,一個年邁的身影走進來。
一聽這話,衆人都不再開口了。
頓時,此處便只剩下玲瓏不甚響亮的啜泣聲。
“里正,您可來了”許山見里正過來,連忙迎上前。
“嗯”里正點點頭,目光則是落到玲瓏身上。
隨即轉頭對着許山問話,“這是怎麼回事?”
“里正,你可要給我家六子做主呀”婦人上前就抓住了里正哭嚎,生怕他跑了一樣。
“你家六子都倒地上了,還不趕快將孩子扶起來。”
婦人這才發現自家六子正坐在地上,呆愣的看着自己,婦人連忙將孩子拽起來,拍了兩下屁股上的土。
里正自然知道婦人是個不可靠的,於是便柔聲哄着玲瓏,“小丫頭,告訴爺爺,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玲瓏揉了揉眼睛,紅彤彤的眼睛看着就像是一隻靈巧的兔子。
玲瓏看了眼那婦人,佯裝驚嚇般躲到里長身後,弱弱的開口:“剛剛這位大嬸要我賠她十兩銀子,我說給這幾個弟弟妹妹找大夫,這個大嬸就罵我。”
說着,說着,好似又委屈起來,直往裏正懷裏鑽。
“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先撞了我家六子的”那婦人惡狠狠的說道。
里正瞥了一眼那婦人,“你說你家孩子被碰倒了,可有證據?”
“這……”
“我家六子就是這樣說的,其他的孩子也是,要不我們也不會來這兒”知道自己手中沒有什麼實質證據,婦人只能拉其他人下水。
“可是真的?”里正看向其他的幾個帶着孩子的婦道人家。
其餘幾人不像婦人那樣膽大,不敢多言,只是一個勁的低頭。
“你們有什麼不敢說的,里正又不是不能做主。”
“還是我來說吧”姜護衛這時從後面站出來,恭敬地向里正行了個禮。
見姜護衛氣度不凡,里正也抱拳問道:“公子客氣,您是……”
“里正客氣了,我是姑娘帶來的護衛,在下姓姜”姜護衛自言其護衛之身,倒是讓里正沒想到。
“姜護衛”里正正色道,“不如先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自然可以,剛剛我們在裏面說話,這位大嬸便帶着一大幫人闖進來,說是我們的馬車衝撞到了這個小娃娃,張口閉口便要我們賠上十兩銀子。”
姜護衛說着,還定睛的看着婦人,“我們姑娘是個好心腸的,開口說了,若是幾個孩子受到驚嚇,就算不是我們家的馬車做的,也願意去請大夫給幾個孩子看看。”
一聽這話,里正臉色緩和幾分,畢竟玲瓏和姜護衛可不是村中人,他身爲里正雖說要公正,卻難免要偏向村中人。
“這婦人竟還不依不饒、出口不遜,說我們姑娘是……此話,我當真是開不了口。”
“還請里正給我們個公正,畢竟此事便是鬧到府衙,我們姑娘也是站理的。”
里正聞言,一臉不贊同的問道:“這姜護衛所說可是實言?”
“是”婦人心虛的答道,轉而又囂張起來,“可是六子還被馬嚇到了,他怎麼不說。”
“那我們就聽聽六子的話”里正不再看婦人,轉而蹲下和藹的拉過六子的手,輕聲問道:“六子,告訴里正爺爺,你見過剛剛哭的姐姐嗎?”
“是那個好看的姐姐嗎?”六子伸手指向玲瓏。
里正點頭,“對,就是這個小姑娘。”
“沒見過”六子搖了搖頭。
“好,六子真乖”里正拿出一個小紙包,裏面赫然是孩童喜歡的糉子糖,“只有說實話的孩子,纔有糉子糖喫。”
里正忽視六子滿是想喫的眼神,問了六子的弟弟,“娃兒,告訴里正爺爺,你們看到馬車嗎?旁邊還有別的人嗎?”
“沒有”小孩一直盯着糉子糖,脫口而出道。
“真的嗎?”里正還故意將糉子糖在幾個孩子面前晃了晃。
另一個小男娃也開口說道:“沒人,就我們四個看大馬車。”
“真乖,後來你們做什麼了?”
小女娃也禁不住誘惑,糯糯的開口,“六子哥哥上了馬車,結果大馬跳起來,我們就跑了。”
“是嗎?六子”里正最後看向六子問道。
“是,我自己爬上去的,後來大馬跳起來,我就……”
“六子”還不等六子講完,那婦人便大吼一聲,生生將六子嚇住了。
里正聽到這幾個孩子的話,心中早已有計較。
孩子或許不知道十兩銀子的分量,但他可是知道的。幾個孩子見到愛喫的糉子糖,就將實話吐露個乾淨,這婦人還攔着,怕是還以爲能瞞天過海呢。
“六子是自己爬上的馬車,且人家馬車拴的好好的,是你家小子故意如此。如今若要賠錢,怕是要你賠人家小姑娘呢”里正義正言辭說道。
“明明我家六子受到驚嚇,還要我賠這個小蹄子錢?想都別想。”
“你這婦人怎地不講理,我們都說了不是我們的錯,你還要糾纏,莫非你是覺得我們姑娘好欺負?”姜護衛開口說道。
里正沒在搭理婦人,而是給了幾個孩子糉子糖。
而幾個孩子一收到糖,便迫不及待往嘴裏放,“謝謝里正爺爺。”
“孩子們,這糖甜嗎?”
“甜”“甜。”
“這是爺爺獎勵你們說實話,以後可要記得,莫要學的斷章取義、顛倒黑白,明白嗎?”里正笑呵呵的問道。
“斷章取義、顛倒黑白是什麼意思呀?”小女娃好奇地問道。
“就是剛剛的她說的假話呀”里正口中的“她”,不用說,衆人也知道了。
小女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話要說實話,要把話說全乎。”
“娃兒說得對”里正又給了女娃一顆糉子糖。
小女娃倒是好心,反手送給了玲瓏,“姐姐,給你,不要哭了,我和你一起玩。”
玲瓏看着手上的糉子糖哭笑不得,還是笑呵呵的結果,“多謝你。”
隨即拿出一把桃幹分給幾個小娃娃,連六子也給了,畢竟他只是被拿來當槍使而已。
六子也跟玲瓏認了錯,這一舉動倒顯得婦人更不懂事。隨後,那婦人便在衆人的指責中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