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滴,一不做、二不休,你做初一老子做十五!】

    【不給你下點兒狠藥,你就不知道本少爺有幾條腿!】

    陸程文笑着道:“要我消氣啊?可以啊!”

    他抄起一瓶洋酒,墩在茶几上:“喝了它。”

    第一,冷清秋從不喝酒,她酒量差得不行,喝一點就會醉得很厲害。

    第二,冷清秋自尊心極強,這輩子也不受脅迫,不受委屈,就沒喝過罰酒。

    陸程文不信,他不信冷清秋的底線消失了,他不相信冷清秋會無限度地遷就自己,這不是大女主的人設,也不該是她的人設。

    老子不信邪!

    冷清秋看着陸程文,眼神憤怒、哀怨,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陸程文看着被自己逼到要爆發的冷清秋,突然感覺一陣心疼。

    冷清秋可是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委屈。

    自己寵了她三年,舔了她三年,追了她三年……

    三年裏,都是自己百依百順,委曲求全,低聲細語,百般討好。

    她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是今天,自己就是要當衆讓她低頭。

    陸程文心裏對自己喊:

    【陸程文你心疼她幹啥?別被她這小眼神兒騙了,她……總之你得扛住!】

    【就不能和她糾纏不清,趁早得罪了她,趁早分手了事。】

    【哇,但是這幽怨的眼神……老子是不是在造孽啊?】

    陸程文假裝無所謂地道:“不喝啊?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不給我面子,就是不給我……面子!我陸程文在雪城可是……”

    冷清秋突然一把抓起酒瓶,仰頭就往嘴裏灌。

    所有人都安靜地看着。

    陸程文看着這一幕,看着高貴、驕傲的冷清秋嘴角不斷溢出酒水,也緊張地雙手握拳,給自己加油。

    【陸程文,別心疼、別心疼、別心疼,心疼她就是虐待自己!】

    【別真喝啊大姐!別喝啦,你罵我幾句轉身就走就好了嘛,實在不行給我一嘴巴也行啊!這是幹啥呀!】

    冷清秋突然嗆到了,放下了酒瓶一直咳嗽。

    陸程文鬆了口氣:“呼……”

    可是沒等緩過來,冷清秋抓起酒瓶又灌了起來。

    陸程文實在是不忍心了,一把奪過酒瓶。

    兩個人對視,整個會所包房裏安靜得可怕。

    冷清秋雙眼通紅,眼角帶淚,盯着陸程文,似乎在說:

    高興了嗎陸少?滿意了嗎陸少?還要我喝嗎陸少?

    陸程文羞愧地轉移目光,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低聲道:“對、對不起啊。”

    旁邊的經理覺得自己該站出來拍馬屁了,一拍巴掌:“好!冷總好酒量啊,真的是巾幗……”

    “滾!”

    陸程文怒吼一聲。

    經理愣了一下,趕緊低聲道:“走,都走都走。”

    所有服務生和女孩子都趕緊走了出去。

    陸程文呼出一口氣,站了起來:“聊聊吧。”

    走在會所的走廊裏,冷清秋已經搖搖晃晃。

    陸程文一路無話,心裏只有自責。

    【我不是故意爲難你,實在是……這事兒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啊?】

    冷清秋腦子已經不太清醒了,步伐蹣跚,終於一個踉蹌,被陸程文搶先一把扶住。

    冷清秋腦子裏聽到的最後一句陸程文的內心想法是: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冷清秋迷迷糊糊之中眼角溢出淚水:“陸程文……你不是人……”

    陸程文橫抱冷清秋,嘆口氣:“你說得對,我不是人。”

    冷清秋的祕書團隊都慌了。

    這個情況她們沒處理過。

    祕書長恭敬地一鞠躬:“那個……陸少,把冷總交給我們就可以了,我們會照顧好她的。”

    陸程文看着她們,平靜且真誠:“我不會害她的,你們不要擔心。”

    幾個祕書都愣了。

    這麼多年,她們見過各種狀態的陸程文。

    死皮賴臉的,下流討厭的,自覺幽默的,毫無底線的……

    就是沒見過用這麼真誠的表情,這麼誠懇的聲音,說這麼正經的話的陸程文。

    一時間,幾個女生都有些恍惚。

    陸程文苦笑:“總之,清秋今天是被我傷害了,我現在心裏的愧疚讓我恨不得掐死我自己。請你們相信我,給我個機會,讓我彌補一下,好嗎?”

    祕書長尷尬地道:“陸少,我們不是不相信您,但是我們覺得……”

    此時冷清秋迷迷糊糊地雙臂環住了陸程文的脖子,像是說夢話一樣:“你們走吧,我沒事。”

    陸程文和祕書團隊都有些懵。

    這到底算喝多了還是沒喝多?

    祕書長要確定一下:“冷總,您確定自己沒事?要陸總帶您走嗎?”

    “嚶嚀……”

    冷清秋摟着陸程文的脖子,臉貼着陸程文的胸口蹭了蹭,撒嬌的聲音傳出來了。

    這下所有祕書團隊更懵了。

    先是陸程文就一反常態,變得十分嚇人。

    現在冷清秋更是露出了她們從認識冷清秋以來,從來沒露出過的嬌羞女兒態。

    祕書長急得一頭汗珠:“冷總,我必須跟您確認一下,您是真的喝多了,還是……”

    “你們走開。”冷清秋迷迷糊糊地說。

    陸程文抱着冷清秋,直接走出了會所。

    趙剛早把車子開了過來,對着陸程文呲牙壞笑。

    車子開走,祕書長站在原地,眉頭緊鎖。

    “韓姐,這……冷總喝多了,我們把她交給陸少……太不專業了啊!”

    另一個祕書道:“關鍵我們也沒辦法啊!冷總一會兒明白一會兒糊塗的,我們無法確定她是真的喝多了失去了正常決策的能力,還是根本就是……故意藉口喝多了和陸少在一起。”

    “可是……冷總不是很討厭陸少的嘛?”

    “但是今天確實是冷總故意來找陸少,而且……當時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

    韓姐嘆口氣,看着車子已經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平靜地道:

    “如果冷總真的是喝多了,明天我們都死定了。”

    ……

    趙剛親自開車。

    趙剛一邊開車,那賤氣啷噹的小眼神兒一個勁兒地從後視鏡往後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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