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家主恭恭敬敬地跟在白井川的身後。
“遵使此來趙家，有任何吩咐，趙家定全力以赴，不負遵使所託。”
白井川倒背雙手。
“我有什麼呀，我只是給家主跑腿的郵差而已，不用給我面子，你效忠的，是白家。明白？”
“是是是，哎呀，您是遵使，我們效忠您，那不就是效忠白家了嘛！白家的事，遵使您就當了一半兒的家啊！”
白井川笑了：“行啦，這些話咱們自己人私下說說就算了，可不能出去說啊！真傳到家主耳朵裏，還以爲我在外面多囂張呢！”
“嗨，自家人關上門說自家話嘛！出了門，都是外人，能讓他們知道咱們說什麼嘛！”
白井川點點頭：“目前家主遇到個問題，有點棘手。”
“家主還能遇到棘手的問題？”
“呵呵，我說的棘手，不是辦不了，是不方便辦。”
“哦？我來呀！遵使請講！”
“現在有隻臭蟲子，很噁心，很煩人，很……”
“討厭。”
“對！討厭！”白井川道：“但是，白家的人，如果真的大馬金刀地出動高手，去捏死一隻蟲子，那太丟人了，你說是不是？”
趙家家主立刻心領神會：“這些小活，我們就能做啊！白家的人無比尊榮，怎麼能幹這種事呢？白家的劍，斬得都得是上得了檯面的大人物！當然不能用來殺蟲啊！”
“遵使就把這件事交給我，我來辦！”
“好！”白井川很開心：“找你們趙家就算是找對人了！”
“遵使請講，這蟲子，到底是……”
白井川湊近了他：“陸程文。”
趙家家主一愣：“是……哪個陸程文？”
“哎？裝傻是不是？整個幽州，整個北國，叫出來就都認識的陸程文，有幾個呀？”
“哦，就是那個……陸程文？”
“對。”
“好，我會做掉他。”
“唉……不是，不能做掉他，是活捉他。”
“活捉？”
“對！”白井川一指他：“而且，是你們趙家要活捉他！和白家沒關係，和我沒關係，是你們自己的恩怨，明白嗎？”
“明白了！我們趙家，和陸程文不共戴天，因爲陸程文他……嗯……他……他殺了我爸爸！”
“放屁！你爹還活着呢！這誰都知道！”
“哦哦，是是是，我忘了……那是因爲他，因爲他搶了我們家的錢！”
“你是不是腦瓜子有坑？陸程文是個千億富商，他在商界搶錢又多又快又合法，上你家裏搶什麼錢？再想！”
“那就是……他……他……他殺了……”
“你能不能動動腦筋？非得是殺父之仇嗎？”
“那就剩奪妻之恨了啊！”
“這個好！”
“啊！？”
“這個死無對證啊！你想想，陸程文睡了你老婆，所以你要把他……”
“千刀萬剮？”
“不，是抓起來！祕密交給我！”
趙家家主哭喪着臉：“這……這事兒傳出去，對我名聲也不好啊！”
“哎呀，大人物，要有大擔當。你想清楚，這事兒是特麼家主大人不方便自己做，想做的人大把！我推開你們家門，隨便去李家、張家、王家、於家……轉一轉，他們哪個不腦袋削成了長矛往上衝？”
“是……道理是這樣……但是……”
“你可以只是懷疑嘛！你懷疑……他睡了你的老婆，但是抓住他以後，我們會給這件事澄清！他沒有睡你的老婆，你也把他放了。事情是一場誤會。”
“哦，誤會。”
“但是，事情，我們已經辦完了。”
“明白了！我懷疑，陸程文睡了我的老婆！”
“然後我就把他抓了起來，交給了您！”
“沒錯。”
“之後澄清了，我沒有綠帽子，但是陸程文，已經抓完了。”
“就是這樣。”
“好！家主和遵使給了趙家這個機會，我必然……全力以赴。”
“你就高興去吧。”
白井川道：“如果不是我們自己不方便出手，哪兒輪得到你們區區一個趙家？這事兒說白了，家主這邊也是有一點點爲難，是個人情。你想想，讓家主欠你們趙家一個人情……嗯？明白這個分量嗎？”
“明白了！我這就想辦法，抓住陸程文！”
“但是這件事……”
“放心，就是我趙家，和陸程文的事！和白家沒關係，和遵使也沒關係！”
“好！我等你好消息。”
……
張家。
張九成笑嘻嘻地跟在姜小猴身後。
姜小猴在張家的莊園裏溜達：“不錯嘛，重修以後，比之前還好看了。前面的溫泉度假村開業了嗎？”
“沒，不着急。”
姜小猴道：“從陸程文哪裏撈了不少好處吧？”
“嗨呀，我都說了不要，這陸總非說那一次讓我擔了損失，非要掏點錢。您知道的，陸總這個人，豪氣！大氣！仗義疏財，揮金如土啊！”
姜小猴一笑：“你兒子挺好的？”
“嘿呀，前幾天剛剛來信！劍聖先生真的是沒得說，替我兒再造了筋骨，重洗了經絡，鞏固了丹田，加強了神識……他對我兒子，真的是如同再造爹孃一般！這都是看殿下您的面子啊！哦哦，還有陸總。”
“他欠我人情，不還不行。”
“哦，是是是！”
“不過他能這麼上心，我也沒想到，肯定是你兒子比較出色，讓他比較喜歡。”
“他出色有個屁用！”張九成道：“出色的人少嗎？從來都不少！沒有殿下給的這個機會，他至今還是個……唉，還是大家眼裏的野種。”
“哎！”姜小猴寬慰道：“等他成了小劍聖，人們只會記住，他是你張九成的兒子，不會記得他的出身。張家長子，劍聖高徒，還是姜家的貴賓門客……這些頭銜戴在頭上，天底下比他尊貴的人，怕是也沒幾個了吧？”
張九成一套老禮，又是拍胳膊又是放袖子的，最後單膝跪地，激動萬分，聲音都顫抖着：
“殿下對張家！對犬子！有再生之德、再造之恩吶！張家上下幾代人，將永遠銘記殿下和陸總的這份山海恩情！”
“我已經寫信告訴我兒子，這輩子要永遠記住兩個名字，沒有這兩位恩人，他就是野種！就是永遠上不得檯面的野種！”
“但是有了這兩位恩人！他的人生被改造了，改造成了令萬人敬仰、令天下人羨慕、令江湖人敬畏的光明大道！”
“張家人！世代不會忘記殿下和陸總對我張家的恩情！有渝此誓！皇天——不佑！”
張九成激動不已，眼裏都含了淚花了，看來是真心感恩。
姜小猴笑了：“隨口說說，你這麼認真幹嘛？起來吧。”
“是！”張九成站起來：“老臣也知道這話肉麻，但是這就是老臣的心裏話呀！這些話老朽天天地想，夜夜地想，不把這話說出來給殿下、給陸總聽，老臣這心裏……就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啊！”
姜小虎站住，轉身。
“現在有人要害陸總，你怎麼辦？”
張九成一瞪眼睛：“誰！？他媽的誰！？我……我……”
張九成一把抽出旁邊兵器架上的一杆刀，一掌劈斷，扔在地上。
“誰找陸總的麻煩！我張九成賭上全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跟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