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緊擰着眉心有些不想下樓，可看着辦公區里人來人往的同事，爲了不讓事情鬧大，唐霜還是起身下了電梯。
果不其然，湯素萍此時就提着菜籃子站在樓下。
看見她，這次湯素萍的情緒還算穩定，但眼神的冷卻比以往任何一次更甚：“唐霜，昨天在顧家喫飯的事，你不覺得你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什麼解釋？”
唐霜真的不明白，爲什麼從昨天到現在，所有人都問她要解釋？
她忍不住有些頭疼道：“昨天去顧家喫飯，是你打電話給我的，你忘了嗎？”
“我當然記得，可宛然小姐不會無緣無故讓你回去喫飯，顧先生和顧太太也不會忽然將你留住說話。”湯素萍眼中閃過一絲暗光道：“唐霜，你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見不得人？
唐霜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湯素萍形容她的詞，一次次竟然都能超出她的底線。
現在她覺得，自己沒將懷孕的事告訴湯素萍，或許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
唐霜啞着聲音，一字一頓道：“我什麼也沒做，你走吧，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也要回去工作了。”
“不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湯素萍直接攔住唐霜，頓時急了起來：“你爲什麼越長大越不受控制？你就和你那個天殺的爹一樣，做的每一件都是那麼讓人煩躁！”
“……我爸爸做了什麼？”
唐霜怔忪了一下，抓住了湯素萍話中奇怪的地方。
因爲她雖然從小就知道，湯素萍和爸爸唐文山的關係一般，不是顧伯伯和顧伯母那樣的恩愛夫妻，可是和正常夫妻一樣，他們至少在她面前，表面都是相敬如賓的。
還記得那時，她痛苦地坐在顧家的院子裏，怎麼也想不透湯素萍和唐文山的關係爲什麼會這樣。
正巧顧家的幾個傭人從遠處經過，沒注意到唐霜，也在聊着這件事。
她聽見他們說：“文山這車禍發生地還真是離奇，他平時開車很穩的人，怎麼這次就會在路上……難道真是警察說的故意的？”
“這怎麼可能呢，文山平時人這麼老實，和殷先生又沒什麼仇，要我說，可能是他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所以疲勞駕駛了。”
“嗯，還真有這個可能，這幾天我可不止一次看見文山和她老婆吵架了。”
“何止是吵架，我還聽見湯素萍威脅文山，說他要是怎麼怎麼就殺了他！那語氣，兇的咧！”
“天哪，難不成真是湯素萍害了文山？”
“不知道啊，不過最毒婦人心，也確實不好說……”
說着，幾個人也一邊討論，一邊慢慢走遠。
而當時小小的唐霜坐在角落，只覺得這些人太能胡說，畢竟湯素萍是她的媽媽，是爸爸的妻子，哪怕冷漠爭吵，但怎麼可能做的出真正害人的事？
可是現在——
看着眼前質問着自己面目猙獰的湯素萍，唐霜忽然心底一冷，自己也沒反應過來時，便已經脫口而出。
“媽媽，十年前爸爸與殷伯父的車禍，是不是和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