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衆人弱弱地回答。

    他們以墨承白爲尊,哪怕心中暗暗同情唐霜,但也不可能會說出來。

    而顧宛然“勸阻”無果,也彷彿十分無奈地對唐霜說:“小霜,那這裏就辛苦你收拾啦。”隨後便也踩着輕快的腳步,裙襬飛揚地跑回了墨承白的身邊,和他一起進屋享受美食。

    於是就這樣,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地離開。

    唐霜一開始選擇留下時,便也決定好了要獨自承受,但當墨承白頭也沒回的場景真的印入眼簾時,控制不住的酸楚還是從她的心裏蔓延了出來。

    沒有人站在她這邊。

    所有人都看不起她;所有人也都等着看她的笑話;

    墨承白更是享受着將她當做玩具,無情在衆人面前狠狠踩碎的勝利感。

    可紅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眸光此時卻越發清明。

    因爲唐霜知道,若是她真的讓他們如願,那她的日子自此只會重新回到過去,永遠不會再有變好的那一天。

    所以撫着小腹,唐霜憑着這一點勇氣,也要讓自己挺直脊樑,爲孩子堅持下去!

    於是咬緊了牙關,她努力去搬那一塊塊笨重的小倉庫拆卸物。

    一次不行,就分兩次,三次……

    與此同時,主屋內的歡聲笑語也傳了出來。

    顧宛然嬌嬌地嗔怪:“湯姨,你不要總把好喫的放我面前了,我是舞蹈藝術家,喫太多不好控制體重的~承白,這個好喫,你幫我喫好不好?”

    墨承白回答了什麼唐霜並沒有聽見。

    實際上,答案此時也並不重要。

    唐霜滿頭是汗地搬運着身邊的重物,腰都疼的快直不起來時,一塊釘着釘子的木板也一時不慎,扎進了她的手心,刺地她滿手都是鮮血。

    可或許是舊傷的疼太甚,身體也太累了……

    唐霜那一刻竟然並不覺得疼,也不覺得難受,只是將手上的血順手擦在衣服上後,便繼續機械地往垃圾車上搬東西。

    從天光清明到暮色悠然,唐霜不知道自己幹了多久,搬了多少東西。

    但就在她努力去拖一塊眼熟的鋼板時,一陣驚呼聲卻忽然傳來——

    “血!好多血!”

    竟是不知何時,屋子裏聚餐的一幫人又走了出來。

    顯然是看見了唐霜衣服上和手上的猩紅,一些女孩子嚇得直接尖叫。

    墨承白也是沉黑了面容,眼中一時風雨欲來。

    顧宛然見狀連忙上前,輕聲責怪:“小霜,你受傷了怎麼不早說啊?快別做了,進屋休息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因爲這傷若是她不開口幫忙,幫唐霜處理的便會是墨承白。

    況且,唐霜搬了整整五個小時的垃圾也已經差不多了。

    再這麼幹下去,她爸媽就要回來了。

    他們一向疼愛唐霜,要是叫他們看見唐霜這幅慘狀,顧宛然一定會被狠狠訓斥!

    但唐霜卻頭都沒擡一下,只機械般地回答:“我還沒搬完……不能休息……”

    這可是墨承白說的啊。

    於是將手上的鋼板艱難拖上車,唐霜此時也忽然回憶起了爲什麼剛剛覺得這鋼板眼熟:“它之前好像是我那個小倉庫裏的一個置物架……還是爸爸親手給我做的呢……”

    只可惜,現在也被拆散,成了一堆垃圾。

    不過她當着這一堆不知人間疾苦,高高在上的少爺小姐的面,說這個幹什麼?

    她也真是累糊塗了。

    唐霜在心底自嘲一聲,隨後用手背擦了擦汗,她也轉身想再去拖下一件廢品。

    可就在這時,一隻大手卻忽然狠狠握住了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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