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重新回到墨家別院時,唐霜坐在車上已經直接疼暈了過去……

    恍惚中,墨承白好像急急地將她抱下了車,抱上了牀……

    緊接着一大堆的人也簇擁在了她的身邊,一片都是混亂!

    唐霜努力分辨,卻什麼也聽不清,因爲朦朦朧朧時,她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片地震的廢墟中。

    年少的墨承白身體被吊燈壓着,無法行動,所以那時身量嬌小,身體靈活的唐霜,便成了兩人能重見天日的唯一希望。

    於是每一天的每分每秒,唐霜都在努力地扒拉一個有風能吹進的地方,覺得只要將積壓在那個方向的雜物清理出來,那說不定他們就能一起出去,找到救援隊。

    但是因爲沒有清理能用的東西,所以唐霜便只能用小小的一雙手,一點一點地去搬那些碎石重物。

    有一次石頭的棱角劃破了她的手掌,唐霜疼的一下子沒忍住叫了出來。

    下一刻,少年虛弱卻緊繃的聲音便已經從半塊水泥牆那端傳了過來:“怎麼了,你受傷了?”

    “沒!”

    唐霜下意識將沾血的手擦在身上,但做完這些事情後想起少年看不見,她也不好意思地乾笑了兩下:“我沒事的小哥哥,就是不小心被石頭碰了一下。”

    “你不必瞞我。”

    墨承白過了許久,才低聲嘶啞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愧疚一直幫不上忙,只能像個廢物一般讓你來衝鋒陷陣,所以纔不想讓我知道你受傷。”

    “我不是,我沒有,而且我知道小哥哥你不是廢物……”

    唐霜義正言辭,比自己被罵了都着急:“小哥哥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爲了陪我一直堅持到現在,小哥哥是最厲害的人!”

    “不過小哥哥,你要是真心疼我受傷的話,等我們都平安無事了,你就再也別讓我受傷了,好不好?”

    唐霜樂觀又可愛地說道。

    可是之後,墨承白低笑着回答了什麼,她卻已經想不起來了。

    因爲今天,唐霜再次在墨承白的手上遍體鱗傷,滿目瘡痍。

    所以不管少年的承諾是什麼,都是那樣的又可笑又不值錢。

    而這樣想着,唐霜也努力睜開淚溼的眼睫,忽然便看着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喃喃道:“早知如此,那時在廢墟,我或許就不應該救你……”

    墨承白坐在牀邊正處理着唐霜傷手的動作微微一頓。

    半晌後,他纔看向躺在牀上虛弱蒼白,又再次因爲疼痛沉沉昏去的唐霜道:“你說什麼?”

    ……墨承白沒聽清唐霜剛剛說了什麼。

    因爲她的話語太模糊。

    但隱隱約約地,他卻覺得唐霜方纔那句話好像對他很重要,甚至叫他的心口都微微凝滯。

    於是擰緊了眉心,墨承白定定地看着眼前鬢髮濡溼,卻越發顯得清純精緻,天然招人的唐霜,暫時放下手裏繃帶,想要將人弄醒了去詢問清楚。

    可就在這時,醫生從門外走了進來——

    “墨總,少夫人的手傷要不讓我來處理吧,免得麻煩您。”

    墨承白暫時停下了動作。

    半晌後,他纔看向醫生道:“不必,她的傷我不親自來不放心。”

    醫生有些驚訝,沒想到傳聞中一向冰冷無情的墨承白墨總,竟然也有不放心的一天。

    不過沒打聽錯的吧,少夫人這傷……

    好像也是拜墨總所賜吧?

    但這些話,醫生不敢說,也不敢問,只能拿出剛剛在外面調配好的傷藥道:“既然如此,那一會兒少夫人的後背也麻煩墨總用這些藥敷一下吧,記得用熱毛巾輔助幫忙,更好緩解疼痛。”

    “……可她的後背爲什麼要藥敷?”

    墨承白微微一怔,俊美的面容倏地深沉下來:“她的脊椎有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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