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承白,燁少?好巧啊,你們今天都在這裏啊!”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女聲從門外傳來。

    竟是顧勘和蘇妍瓊帶着湯素萍,也來到了爸爸的病房外面。

    時隔幾年,這還是唐霜第一次在這個房間裏,看見這麼多該出現的不該出現的人一起齊聚。

    唐霜連忙將手中剛扶起的椅子放到一邊,也上前迎向顧勘和蘇妍瓊道:“顧伯父顧伯母,你們今晚怎麼忽然來了?”

    “我們是來專程看看你爸爸的。”顧勘一邊對唐霜溫和解釋,一邊上前握住病牀上顧父無力的手:“小霜,之前我們聽說你爸爸的病情好了一些,是真的嗎?”

    “是真的。”

    唐霜說起這個,也忍不住彎起了眼眸,看着真心關切父親的顧勘酸了鼻子道:“顧伯伯,我爸爸要是知道您來看他,一定會很高興,說不定也能更快地好起來!”

    “呵,都躺了十年了,想要好哪有這麼容易?”湯素萍聽着唐霜的最後一句話,原本就不善的面容更忍不住刻薄了幾分,也涼涼道:“先生太太,宛然小姐也在醫院裏,我們還是別將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了。”

    “素萍,你這是說的哪裏的話?”

    蘇妍瓊有些無奈地看了湯素萍一眼:“文山和我們也有十幾年的交情了,大家都是一家人,都很重要。而且宛然這次舊傷復發,倒也是叫我想起來了。”

    “小霜,你不是也有舊傷嗎?最近天氣變化,你身體難不難受?”

    蘇妍瓊關切地握着唐霜的手詢問道。

    可她的話,卻叫墨承白微微眯了眯眼,也忍不住想起上次在病牀上,私人醫生說唐霜背部有傷……

    墨承白望向蘇妍瓊問:“蘇姨,唐霜身上是什麼舊傷?”

    “哦,就是……”

    “就是一般的小傷罷了!”蘇妍瓊的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湯素萍連忙打斷,搪塞地乾笑道:“唐霜啊就是小時候頑皮,身上有些磕着碰着了的舊傷,不過這也怪她自己,就是個上不了檯面的丫頭,一點都比不得宛然小姐端莊優雅,溫柔出衆,所以受傷那也是自找的!”

    唐霜深深看了湯素萍一眼。

    因爲自從知道自己並不是湯素萍的親女兒後,現在再看湯素萍在外人面前肆無忌憚地貶低打壓她,唐霜已經再不會感覺到驚訝傷心。

    只有無盡的嘲諷和深深的涼薄。

    有一瞬間,唐霜真的很想直接看着湯素萍說出“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自然看我怎麼都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丫頭”這句話,但是看着站在一旁的顧勘和蘇妍瓊,唐霜還是將話壓了下來。

    畢竟顧伯父和顧伯母與這件事無關。

    他們這樣風清月朗,乾乾淨淨的人物,何必要被攪進自己與湯素萍這一灘理不清的爛泥潭裏?

    於是咬緊了牙關,唐霜暫時將目光移開,就當湯素萍不存在。

    沒想到聽着湯素萍對唐霜脫口說出的貶低,顧勘卻是擰緊了眉心道:“素萍,小霜是個很好的小姑娘,在我看來她沒什麼比不上宛然的,你不要這樣說她。”

    “我,我這就是實話實說……”

    湯素萍對着不悅的顧勘虛了幾分語氣,但還是舔着笑臉道:“唐霜那就是個粗養出來的野丫頭,怎麼比得上宛然小姐血脈尊貴呢?”

    “什麼血脈,大家都是一樣……誒,等等!文山好像抓我的手了!”

    顧勘本來聽着湯素萍的話還鐵青着臉想改正一番,可忽然之間,他便站直了身子,看向了自己與唐文山交握的手。

    果不其然!

    只見唐文山原本綿軟無力的手指,竟忽然動了動,掙扎着握住了顧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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