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墨承白驟然沉黑了面容,看着殷燁爍嗓音凜冽地問道。

    殷燁爍挑釁地勾了勾脣角,光明正大:“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墨承白,這次因爲你,我才終於看清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是什麼,因爲一時賭氣差點失去的是什麼。”

    “以前,是我慢了你一步,所以才叫你擁有了唐霜三年,可這次,我比你早一步醒悟,所以我不會再輸給你。”

    “而你,就繼續和你一貫偏愛,放在心尖上的顧宛然繼續在一起吧。”

    殷燁爍意味深長道:“放心,這次我一定會更加努力地幫你的。”

    因爲只有顧宛然和墨承白更好地在一起,他想要的,纔會更早地屬於他。

    不是嗎?

    殷燁爍輕笑着放開了墨承白,隨後也重新將手插在了白大褂的口袋中,慢條斯理地離開。

    墨承白緊蹙着眉心,眸光冰冷地看着殷燁爍的背影,一瞬間幾乎壓制不住心中的殺意。

    但他不應該如此——

    於是抿直了銳利的脣線,他直接轉身回到了病房。

    而此時,唐霜還坐在牀上,面色蒼白地看着自己的傷腿。

    或許是聽見聲音,知道墨承白回來,她輕輕閉了閉眼,第一次主動開了口:“墨先生,我能和你談談嗎?”

    “可以。”

    墨承白情緒稍和地倒了一杯水,放在唐霜的面前:“宛然那邊我已經處理好了,她接下來都不會過來了。”

    “嗯,我知道。”顧宛然身體不好,又有舊傷,所以墨承白想必也很心疼顧宛然來回奔波,不能好好養身體。

    不過她現在要談的不是這個。

    唐霜看也沒看墨承白遞過來的水,輕聲道:“我記得墨先生之前說過,只要顧宛然平安回來,你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

    “是。”

    不管是再多的財產,或是一份永遠不離婚的協議,墨承白都會答應。

    而聽見這個肯定的答案,唐霜緊繃的小臉終於放鬆了幾分,冷靜直接道:“墨先生,我想請你答應我,現在就和我去離婚。”

    墨承白的眸光再次冰冷了下來:“……”

    但對於唐霜的話,他不算特別意外。

    畢竟他之前在那麼多次傷害唐霜後,他就猜到唐霜會這麼說。

    唯一叫他有些意外的,或許是他沒想到唐霜會說的這樣迫不及待。

    於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穿着寬大病號服,可在夕陽下卻是越發難掩眉眼姝色的女孩,他強行壓下心中的翻涌:“唐霜,我之前和你告誡過很多次,不要說氣話。”

    “我說的不是氣話。”

    唐霜淡漠而堅定地緩緩呼出一口氣:“墨先生,我之前就已經把離婚的事考慮好了,我爸爸之前三年受你的照顧,非常感謝,之後他的醫藥費我可以解決。”

    “你想怎麼解決?”墨承白終於還是壓不住心頭的怒火:“你以前或許能上班賺錢給你爸爸付醫藥費,可是現在你自己也在生病,簡單下牀都是問題,你打算怎麼給你爸爸付醫藥費?”

    墨承白諷刺扯脣:“難道,你是打算再把自己賣給殷燁爍一次?”

    畢竟剛剛殷燁爍的表現那麼明顯。

    唐霜想必也是知道了他的心意,所以才能這樣理直氣壯地在他面前提離婚吧?

    唐霜面容蒼白地繃直了身子,因爲她沒想到,事到如今墨承白竟然還會用三年前她走投無路出賣自己的事,再一次狠狠對她雪上加霜。

    於是呼吸急促地握緊了身邊的牀沿,哪怕剛包紮好的十指生疼,她也依舊強迫自己直視向墨承白。

    “我要怎麼湊齊我父親的醫藥費,不需要墨先生你來擔心。”

    “因爲哪怕有一天,我真的由於無法下牀賺錢,而又得再一次出賣自己,我也希望墨先生記得,這都是誰造成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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