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沒想到自己心裏的想法,會被墨承白猜出來。

    和煦的陽光下,墨承白的黑眸卻像是帶着旋渦的暗流,彷彿只要定定看上一眼,便會將人直接捲入其中。

    而這樣的眼神,唐霜發現墨承白最近經常會在看着她時出現。

    於是不自覺地,唐霜抿緊了脣瓣,只覺得心底一些不該有的情緒又開始出現攪亂:“……墨先生,我們之前就說好的,你的在意消失了,那我們就自然結束了。”

    “可如果我的在意沒有消失,反而更多了,那我們不就一直都不會結束了。”墨承白輕輕扯了扯脣角,順着她的這句話往下說去。

    可是“一直”這個詞。

    實在有些“嚇人”。

    唐霜手中拿着的小鏟子不小心落在了地上,半晌後才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墨總不要開玩笑,在意哪有這麼容易加深?”

    “是啊,別人確實很難。”

    因爲連顧宛然都做不到。

    但是墨承白卻看着唐霜,慢條斯理道:“不過你好像做到了。”

    哪怕是墨承白也必須承認,唐霜在不知不覺中慢慢侵佔着他的感情,挑起着他的慾望。

    所以儘管這個女人在他的判斷中依舊有許多不合格,可他終究還是從對她在意,變成了對她喜歡。

    而唐霜這次結結實實地怔住了——

    恍惚間,仿若有電閃雷鳴,山呼海嘯在她耳邊響起,有一瞬間,她幾乎以爲是上帝在懲罰她。

    不然爲什麼在她對墨承白愛意最濃,最無怨無悔的那十年裏,她都無法聽見這句話,可就在她傷痕累累,決心想要帶着寶寶離開這個男人時,這個男人卻又這樣對她?

    所以唐霜不願意相信墨承白。

    也真的害怕去相信他!

    於是,她重新拿起了小鏟子,咬緊牙關表情沉靜道:“墨先生,玩笑適度就好。”

    “你不信我。”墨承白慢慢地眯了眯眼,可怕而敏銳的直覺再次看透了唐霜。

    唐霜沒有回答,拿着小小的鏟子,她在菜園裏挖呀挖呀挖。

    漂亮的小臉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像一朵小小的花。

    墨承白原本還有些不悅,但這樣看了一會兒,他也忽然就輕輕勾起了脣角,將小姑娘拎到了一邊的小椅子上:“乖乖坐着,不用你來。”

    嘴這麼硬,看來他確實得送樣禮物纔行。

    墨承白暗暗在心中計劃着,也難得沒接着去追究本該刨根問底的問題。

    而眼看墨承白沒再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了,唐霜也鬆了口氣。不過她沒真的就坐在凳子上看墨承白種菜,而是戴上手套也去了一邊摘菜。

    一時之間,清風怡人,景色明媚。

    田園中的兩道身影,此時竟也和諧無比。

    ……

    另一邊,顧家別院。

    時隔許久,顧勘終於回到了家中。

    但他這次回來,卻不是來找顧宛然的,而是來拿多年前放在家裏女兒的出生證明的。

    與此同時,電話中,他的手下也在激動地對他彙報。

    “顧總,我們調查小姐當年出生的醫院護士,發現有一個在新生兒監護室的小護士,在小姐和夫人出院後,便立刻辭了職,聽她的同事說,她是忽然賺了一筆錢所以離開帝都去臨市找男朋友結婚了。”

    “但我們懷疑,她賺的這筆錢應該不簡單!”

    “甚至很可能,她就是當年幫着湯素萍在醫院調換真正小姐的幫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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