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然是看見墨氏集團發的訃告,這才知道唐文山的葬禮火化,放在這一天舉行。

    於是前兩天一直沒能見到墨承白,顧宛然這次也乾脆趁着葬禮準備來和墨承白見面,順便來瞧着唐文山火化,這樣她才能完全安心。

    可沒想到的是,當她打扮妥當,帶着湯素萍來到殯儀館後,竟然直接被一幫人攔在了門外。

    衆目睽睽之下,顧宛然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

    而湯素萍身上還有傷,雖然之前被唐霜襲擊,沒傷到要害,只是皮肉受損,但此時被攔又氣又疼,於是在顧宛然的眼神示意下,她也直接就生氣地對靈堂裏的唐霜大喊起來。

    “唐霜!你這是什麼意思?唐文山是我的丈夫,你憑什麼不讓我進去祭拜!”

    “你是公然不孝嗎!”

    這一道憤怒的叱罵尖利無比,在原本便安靜的靈堂顯得尤爲突兀。

    頓時,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齊在了湯素萍身上,有些驚訝地竊竊私語起來。

    墨承白沉了臉,看着湯素萍和顧宛然微微蹙了蹙眉。

    可就在這時,殷燁爍卻已經走了出來,皮笑肉不笑道:“呵,我還以爲是誰在鬧場,原來是顧小姐帶着湯素萍來了啊。只可惜,你們攻擊的對象錯了,因爲攔着你們,不讓你們進來的人,是我。至於原因,你們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顧宛然帶着湯素萍大搖大擺地過來。

    說的好聽是祭拜,但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他怎麼會看不出,顧宛然就是想來刺激唐霜的!

    所以他怎麼可能讓人進來?

    而顧宛然被殷燁爍刺地面色一僵,下一刻卻也調整好表情,溫婉開口道:“燁少,我覺得你可能是有些誤會了,我今天和大家一樣,都是想來看看唐叔叔去世後,小霜好不好,需不需要我幫忙的。而且上次我和小霜有些誤會,我也希望能和她解開心結。”

    “是啊,小姐是好心纔過來的!”

    湯素萍連忙幫襯道:“我以前和唐文山雖然關係有些不和睦,但我們到底是夫妻,我現在還受傷了……你們攔着我不讓我送唐文山最後一程,就是想要我也一起死在這裏!”

    說完,湯素萍捂着肚子上的傷口,竟然好像要有種要躺下撒潑的架勢。

    殷燁爍擰緊了眉心。

    可就在要說話時,另一道淡漠的女聲卻已經先一步響起——

    “殷先生,讓他們進來吧。”

    站在棺槨旁,一直如同機器的唐霜,此時卻是緩緩開口道:“今天是我父親的葬禮,她們既然說她們是好心相送,那便讓他們進來吧……況且之後葬禮上,我也確實需要她們的幫忙。”

    “小霜,你能這麼想,不再誤會我,我就放心了!”

    顧宛然聞言露出了溫柔的笑靨,也直接走進了靈堂道:“你放心,這場葬禮我一定幫你全程都盯着,絕不會叫你操心的。”

    “唐霜,宛然小姐這麼不計前嫌地幫你,你可得記着她的恩情,別再做之前那些不像樣的事情了啊!”湯素萍聞言也立刻拿出父母教訓兒女的語氣,當着所有人的面,就對唐霜耳提面命。

    唐霜沒有回答,只是擡眸慢慢看了兩人一眼,輕輕扯了扯脣角。

    顧宛然和湯素萍驀地一頓,不自覺地便僵直了身體,好像一股寒意從她們的腳後跟爬了上來。

    因爲不知怎麼,這一刻的唐霜明明那麼平靜,卻竟比那天晚上猶如修羅對她們刺下尖刀的樣子,更加可怕!

    顧宛然就像是想尋求庇護般,下意識站到了墨承白身邊,楚楚可憐。

    “承白,小霜好像還是對我有惡意……我好害怕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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