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唐霜憤怒的質問剛剛落下,低啞乾澀的男聲便已經響起。

    方纔墨承白雖然強行桎梏着唐霜到了車上,但是他對唐霜一直很小心,便連唐霜掙扎時手臂沒注意要往車子上去撞,他也是努力擡起傷手,用自己的血肉將傷害抵了下來。

    而此時看着唐霜露在面具外的一雙澄澈眼眸,墨承白一聲一聲,音線顫抖。

    “小霜,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不應該之前總是對你不好,叫你對這個世界心涼,喪失了對生活的希望;我也不應該爲了一己私慾,希望你能多陪陪我,就阻止你和唐文山見面,間接地導致了唐文山出事;但我最不應該的,還是那時在山崖上,我沒抓住你,叫你從我的眼前就這樣墜落……”

    墨承白不自覺攥緊了手掌道:“我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我一直沒有承認自己的錯誤……我不應該讓你遭受這樣的折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唐霜聽着墨承白長串的剖析,抿緊了粉脣,努力讓聲音不要出現任何起伏。

    因爲她是arya,她不能讓自己表現地好像很明白墨承白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可是墨承白卻很肯定。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你知道的……”

    他用一雙猩紅的雙眼定定地看着唐霜,看着她的全身上下,確認她每一寸肌膚的完好。

    許久後,他才隱忍着身體和心口傳來的劇痛,哽咽道:“小霜,這三年,其實我一直能感受你當時的痛苦。”

    所以重逢到現在,墨承白沒有問唐霜那時墜落深淵是什麼感受。

    因爲他知道。

    他都知道。

    那種從高空掉下去,被冰冷的空氣和凜冽的海風不斷撕扯開來,卻根本無力阻止的疼痛。

    那種頭上是天空,身下是深海,哪裏都不是歸處,哪裏都是地獄的恐怖。

    那種不如立刻死了,可偏偏又活着,只能再次叫疼痛和恐怖在身上不斷輪轉的絕望……

    一切的一切,全是對心靈和身體的雙重摺磨。

    而這三年,墨承白就是這樣在醫院不斷感受,也知道了自己以前對唐霜是多麼的過分,多麼的殘忍,纔會叫她寧願跳崖,都不想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但是唐霜根本就不知道墨承白生病。

    在她印象中一向不顧及別人感受,唯我獨尊,只會去傷害踐踏別人的男人,現在竟說能感覺到她當時的痛苦……

    唐霜嗤笑出聲,也甩開了墨承白力量最微薄的那隻左手道:“墨總,好像特別喜歡自我感動?你莫名其妙對我說了這麼多話,若只是想要個聽衆的話,那你的目的也達到了。”

    “可是墨總,我也勸你一句話。”

    “顧宛然雖然因爲粉絲襲擊,現在住院不在這周圍拍戲,但是你這樣在她工作的地方亂來,萬一要是被顧宛然身邊的工作人員看見,又叫顧宛然知道了,只怕是會影響你們的感情。”

    唐霜淡淡道:“所以現在見好就收,爲了顧宛然,你還是趕緊放我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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