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然歇斯底里的質問落下，墨承白一向平靜無波的眼眸終於出現了波動，輕笑一聲，聲音沙啞道：“我放她自由了。”
這個她，他沒說是arya，也沒說是唐霜。
但在顧宛然聽來，卻瞬間便明白了是誰。
畢竟她早就知道，這兩個人就是一個人。
可“墨承白放了唐霜自由，再不會和好如初”的事，對顧宛然的衝擊實在太大！
一瞬之間，她都忘了自己要哭，要發瘋的事，只能結結巴巴道：“承，承白，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
墨承白輕輕應了應，下一刻也繼續道：“但往後餘生，我不會再和任何人在一起。”
“什，什麼？”顧宛然驀地一怔，心中原本要升起的歡欣和狂喜，此時都像是被一盆水潑滅：“承白，你還這麼年輕，難道小霜離開了，arya不要你，你也就放棄自己，不和任何人在一起了？”
“對，我只愛她，除了她之外，我誰都不要。”
墨承白沉靜無波，一字一頓地說道。
顧宛然繃緊了下顎，一瞬之間只覺得呼吸困難：“可你一開始，也愛過我的。”
“是啊，我一開始曾愛過你四天。”墨承白沒有否認：“但後來我花了十三年才知道，我真正愛的是誰。因爲在十三年前，我在顧家第一次遇見霜兒坐在大樹下時，我其實便已經對她一見鍾情。”
“昨天她還對我說，我的愛會轉移。”
“可我的愛好像只會從你的身上，轉移到她的身上，卻無法再將愛，從她的身上移開。”
所以唐霜要他重新和顧宛然在一起。
墨承白怎麼做的到？
他寧願孤身一人，最後走向死亡，也不願走向死亡時，他的身邊不是她。
因爲墨承白的愛哪裏是會轉移，從十三年前到到現在，他的愛，分明是一直都在唐霜的身上啊……
可笑她之前還一直沾沾自喜，以爲她真的搶走了唐霜的愛情……
結果現在，不管是愛情，還是父母親情……
她一樣都沒從唐霜身上真正搶到過。
顧宛然灰暗着面容仰天一笑，也看着墨承白道：“承白，哪怕唐霜不要你，你也不要我嗎？”
“我以爲這個回答，我已經說了很多遍。”
墨承白緩緩眼眸，面無表情地看着顧宛然。
“我知道了。”顧宛然輕輕點了點頭，也擦乾了臉上的眼淚：“承白，這次我會將你的話聽進去的，你不要生我的氣，網上的澄清和追責，你想繼續就繼續吧。”
因爲那根本就不重要了。
反正這次的事，不過是讓她的名聲差一點，損失一點在娛樂圈中的商業價值而已，還不至於真的將她徹底打進深淵。
可接下來，她失去的，一定都會從唐霜身上加倍討回來！
到時候她就看唐霜身敗名裂，重新走上絕路了……
墨承白還要不要她！
於是整理好自己，顧宛然體面地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墨承白坐在位子上，見狀沒有阻攔。
可是看着顧宛然端莊高貴，高高在上的背影，墨承白卻忽然想起了十三年前地震石灰坍塌下來時，他最後看見的那道衝到他身邊，努力想爲他搬吊燈的纖細身影。
真的和顧宛然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