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一瞬間有些恍惚。

    因爲過去十三年,在她和墨承白之間,一向都是她孤立無援,舉目無親,而這個男人一呼百應,應有盡有。

    可是現在,短短三年。

    墨承白的處境好像就和她的處境完全調了過來——

    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實他並不是只有雲芸這一個親人,他還有曜曜和融融這一對可愛又懂事的孩子。

    若是當年墨承白可以清醒地早一些,或許他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

    “霜兒,對不起……”

    墨承白的眼睛紅得厲害,忽然醒悟,他聲線也有些不穩:“你剛剛纔說過我的事和你無關,但我又忍不住和你說了這麼多……可能是因爲我現在身邊,真的沒有可以說這些話的人了……”

    “我沒怪你……”唐霜靜默了半晌,僵直的後背終於還是被放鬆了下來:“你剛剛的話我都聽見了,既然你知道過去的自己做的不對了,那接下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去做吧。”

    因爲墨瀚海就像是一隻貪婪的鬣狗。

    對他仁慈,只能是被他誤認爲可以被拉低底線,也總會被他找到空子去鑽。

    所以現在對墨承白和雲芸來說,最好的辦法。

    確實是長痛不如短痛。

    “好。”

    墨承白輕輕點了點頭,掌心微涼,可心卻是熱的。

    而唐霜輕輕抿了抿脣,下一刻也輕輕掛斷了電話,好像也是無聲給了他一些鼓勵。

    這是第一次,兩人的通話沒有劍拔弩張,也沒有聲嘶力竭,可是暗藏在話語身後的洶涌,卻是叫人不寒而慄。

    ……

    五天後。

    墨承白坐着輪椅,來到了一家隱祕性極高的高級私人小區中。

    當電梯門緩緩打開時,五層的一間房間大門也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看見墨承白,林陸首先上前道:“墨總,我們來的時候榮夫人已經從這裏跑走了,根據物業的說法,她是昨天離開,找的藉口是老公心疼她住在這裏太過簡陋,所以要帶她搬去大別墅住。但是她沒有留下任何接下來要去的住址,電話號碼也已經是空號。”

    墨承白冷笑了一聲。

    看着眼前沒有主人卻還被留下的精緻屋內裝飾,他寒意森森道:“呵,墨瀚海這次的手腳倒是快。”

    “是的,除了錢和珠寶,榮夫人這次離開匆忙,連衣服都沒帶走。”林陸回答:“接下來,我們要找到她恐怕會不太容易。”

    “不容易也要找。”

    因爲這個女人,可是現在破局的關鍵。

    況且墨瀚海既然這麼疼她,那墨承白更加要將她抓死在手裏,這樣才能更好地讓墨瀚海生不如死!

    墨承白坐着輪椅,殺氣凜冽地說道。

    而站在一旁,感受着這份可怖氣息,林陸和黑衣人們全都心頭一凜,紛紛明白——

    這次墨總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對自己父親斬草除根了!

    於是衆人齊齊低頭應是,也按下電梯按鈕,準備先送墨承白回去。

    可沒想到的是,幾秒鐘後,當電梯大門打開時,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卻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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