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幾分鐘前還在樓下賓客席入場的墨承白,幾分鐘後,竟然來到了新娘們的化妝休息室。

    唐霜本以爲,方纔拉上窗簾後,一切便都暫時結束了。

    可是在轉身對上剛剛那雙沉黑深邃的眼眸時,她的心跳都慢了半拍,幾乎快要跳不動。

    但墨承白卻並沒有離開,而是走進了休息室直直看着眼前的唐霜,拿着手上的糕點.

    “我是來給新娘送點心的……聽說新娘早上起來都沒喫什麼東西,一會兒儀式還很長……先喫點免得餓壞了腸胃。”

    說完,墨承白也將精緻的食物,放到了唐霜的面前。

    細緻周到的模樣,好像他只是單純來照顧新娘的,又好像只是爲了來近距離地看看她……

    唐霜抿着脣角,不敢對上墨承白的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而這時,造型師硬着頭皮,小心翼翼站出來道:“墨,墨先生,新娘要戴頭紗了,可能不方便喫東西……”

    墨承白沒有回答,但下一刻,他看着唐霜繾綣的眼神,已經倏地變成了冷厲,看向了造型師。

    瞬間,造型師有了一種自己彷彿死了的錯覺。

    好在這時,殷紫月已經趕緊站了起來,咳了咳道:“這麼快戴頭紗做什麼?小霜早上確實都沒喫什麼東西,現在一定餓了!你們先別給小霜戴頭紗了,先給我戴吧,我們去隔壁。”

    說完,殷紫月也直接提着裙子,就拉着造型師和化妝師們一窩蜂地去了隔壁。

    於是伴着他們的離開,混亂的屋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而墨承白垂了垂眼眸,下一刻也來到唐霜的面前,再次輕輕拿着糕點道:“霜兒,先喫一點好不好,一會兒我爲你戴頭紗。”

    “墨承白,你不應該來這個房間……”唐霜聲音微微乾澀,無力說道。

    墨承白的臉色白了幾分,半晌後,他才重新開口,只是眼眶微微紅了幾分:“我知道,你擔心在婚禮上,會有人知道我來找你後,對我們敏感的關係閒言碎語,可是我上來的時候避開了賓客,沒人看見……而且正常婚禮上,新娘的友人本來也是可以來休息室看新娘的,不是嗎?”

    言下之意,墨承白不會讓唐霜陷入輿論的風暴的。

    可是唐霜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總是很疼嗎?”她咬緊了粉脣,看着墨承白有些生氣:“你現在這樣和我在一起,不怕又發病開始疼嗎?”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墨承白搖了搖頭,眼眶雖然有淚,薄脣卻輕輕笑着:“我的疼不算什麼,而且看着你這麼美,我怎麼會疼呢?”

    方纔在樓下那驚鴻一眼,便是現在,墨承白也依舊心頭震顫。

    於是彎下身子,定定看着眼前穿着婚紗,哪怕沒戴他送的白玉蓮花,也依舊嬌美無雙的新娘,他聲音低沉而沙啞道:“霜兒,你穿婚紗真的好美。”

    “也是因爲如此,我才更加知道我在六年前是多麼地混蛋,纔會讓你連穿婚紗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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