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白蹙緊了眉心,說不出話來。

    因爲實際上,慕尊現在的話,之前雲芸,周音和胡管家都不止一次對他說過。

    他們說唐霜不是壞人,方悅可纔是壞人,唐霜對他從來都是真心,方悅可卻明顯是有利想圖……

    而對於這些,墨承白其實也不是不想相信,更不是真的那麼固執,就一個字都聽不進去,而是但凡他想去相信,或是重新回想這些話,他腦中的那道魔咒般的噪音便會響起,反反覆覆地告訴他:方悅可是好人,他決不能懷疑她。

    於是就這樣,墨承白根本不能,也無法去懷疑方悅可,甚至每次在極度的疼痛後,他還會將噪音帶來的怒火,轉而失控地發泄在唐霜的身上。

    就像是之前商業峯會上,他看見唐霜去了露天花園,明明故意支開了方悅可就是想去和她好好說話的。

    但在看見唐霜在冷風中被吹得發白的面容時,他想脫了衣服給她披上,提醒她彆着涼的話,卻倏地便全變成了冰冷的指責和殘忍的嘲諷,哪怕在唐霜摘了戒指,其實他真的很難受時,他的身體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唐霜離開,連動都動不了一下。

    因爲他控制不住自己。

    甚至不知爲何,潛意識裏,他總覺得他若是對唐霜好了,也會給唐霜帶來危險。

    所以墨承白只能在唐霜面前儘量維護方悅可,便是在祖宅喫飯,他其實看得出方悅可被關在烘培室根本與唐霜無關,但他也維護着方悅可,一直橫在她和唐霜之間,因爲墨承白不希望唐霜在盛怒之下和方悅可走得太近,他覺得方悅可很恐怖?

    但方悅可爲什麼很恐怖……

    墨承白驀地白了面容,只覺得一陣強烈的心悸伴着劇烈的頭痛奔涌上來。

    就好像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訴唐霜的事情。

    可他仔細去想,眼前卻又是一片血色,刺眼猙獰!

    “承白,你怎麼了?”慕尊眼看着墨承白的狀態忽然急轉直下,他連忙道:“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

    “我……噗!”

    墨承白剛一張口,一口殷紅的鮮血便從他嘴裏吐了出來!

    “承白!”

    “承白!”

    兩道呼喊聲頓時齊齊響起,但一道是慕尊的,另一道卻是在民政局一直被林陸攔着,現在才掙扎跑出來的方悅可的。

    看見墨承白忽然發病,方悅可暫時也顧不上剛剛的恩恩怨怨,立刻就扶住心愛的男人道:“承白,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你別怕我在這裏,我現在就帶你回家!”

    “等等,承白爲什麼會忽然吐血?”

    慕尊繃緊了面容,直接攔住方悅可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

    “慕先生,你怎麼和唐小姐一樣,也這麼喜歡懷疑我!”方悅可咬牙切齒道:“承白剛剛是和你在一起才吐血的,你怎麼不說是你做了什麼手腳?虧得承白還是你最好的朋友,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害他!”

    “你這是污衊了唐霜,逼走了林陸,還想讓我也疏遠承白?”

    慕尊一眼便看穿了方悅可倒打一耙的把戲,他直接沉聲道:“方悅可,你的那一招對我來說不管用,而且你要是再敢花言巧語惹我不開心,反正我也只是墨承白的朋友,不是他的家人,我不介意直接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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