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於是說完後,他微微一怔。

    不過他清楚,他對唐霜這種下意識地詢問,和對方悅可那種不由自主的回答,完全不是一個東西。

    於是躲閃着目光,墨承白不知爲何有些不好意思看唐霜,也抿着脣想改口,讓唐霜就算不回答也沒關係。

    不想也就在這時,唐霜已經望着他輕輕一笑,眉眼清澈道:“我以前每次做椰蓉酥,都是爲了你。”

    墨承白再次一怔,這次也重新對上了唐霜的眸光。

    而此時,彷彿是正陷在回憶中,唐霜的思緒飄遠了幾分,有些悵然道:“不過那時,你並不知道是我做的這些椰蓉酥,因爲每次這些東西都是顧宛然拿去給你的。”

    說實在的,那段時光現在想來,唐霜也依舊覺得十分無力。

    墨承白聞言也擰緊了眉心。

    因爲遺忘了和唐霜有關的所有記憶,所以對唐霜說的那件事情,他印象並不是很深刻。

    但不知爲何,這一刻看着一向笑意盈盈,冷靜淡然的唐霜露出失落的神情,他的心也像是被紮了般難受。

    於是他忍不住道:“那你那時爲什麼還願意一次次幫顧宛然做椰蓉酥,讓她獲取你的勞動果實?”

    “因爲我也沒辦法啊。”唐霜扯了扯脣角道:“當時我的身份就是顧家一個傭人的女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況且那時湯素萍佔着我母親的名分,她對顧宛然好,只要我不聽話,她就會對我拳腳相向,而有哪個孩子是不怕捱打的?所以我自然只能乖乖聽話了。”

    墨承白說不出話來。

    一時之間,他心裏的難受已經全部化成了憤怒,甚至還有些自責。

    因爲仔細算起來,他那時也算是造成唐霜不幸的元兇之一。

    如果顧宛然不是爲了討好他,那就不會強迫唐霜做椰蓉酥,還讓湯素萍打她欺負她,偏偏,那時的墨承白什麼也不知道,還將美味的食物全當成了是顧宛然的心意。

    於是控制不住地攥緊了拳頭,此時一種強烈又似曾相識的自我厭棄從他心底蒸騰而上,好像之前他已經這樣憎恨過自己了……

    但就在這時,唐霜清悅的聲音繼續傳來:“不過我那時唯一的安慰就是你喜歡喫我做的椰蓉酥,雖然你將這些好都記在了顧宛然的身上,可我每次想着你喜歡喫,我是給你做的椰蓉酥,就還是很開心。”

    儘管這很卑微,很可憐。

    可少女的暗戀,做再多也只覺得甘之如飴。

    而聽着唐霜的話,墨承白的心口驀地轉化成炙熱滾燙,半晌後才緊緊看着唐霜道:“過去的我不知道是你,可是現在的我,清楚地知道是你了。”

    “是啊,畢竟我就是當着你的面做的,再不知道就不禮貌了。”唐霜直女發言,叫墨承白驀地噎了一下。

    好在此時烤箱的時間到了。

    她連忙戴上手套開心道:“可以了,椰蓉酥做好了,來嚐嚐我的手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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