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宋王殿下已經走遠了。”

    門都望着駐足良久的沈亦安小聲提醒道。

    “嗯。”沈亦安斂眸,嘴角輕扯了下忽笑道:“本王這四哥真是大手筆啊。”

    門都站在後面有些不懂自家殿下在說什麼。

    奧對!

    五殿下上門什麼都沒帶,這宋王帶了八金來,確實大手筆。

    沈亦安轉過身:“門都,帶上王府的賬房,跑一趟北市的鼎福樓,做個交接手續。”

    “那裏以後是王府的產業了。”

    “啊?”

    門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鼎福樓在天武城算是小有名氣的酒樓,怎麼就忽然變自家王府的了?

    “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

    “啊?啊!是,殿下!”門都不敢怠慢連忙快跑了幾步。

    沈亦安扭頭餘光瞥向沈靖宇遠去的方向。

    “投石問路...”

    一塊燙手的金山芋扔自己手裏,是想試試自己這隻鐵手抓不抓得住,也想試試那邊的反應如何。

    宋王府...姑蘇趙家...趙貴妃。

    拋去各種陰謀論,沈靖宇所圖的不過是“自由”罷了。

    趙家用籠子養了這麼多年的雛鳥,終於要張開它豐滿的羽翼了。

    不過它需要一隻手,先爲它打開鳥籠。

    正好,有些事情,他也該跟趙家清算一下了...

    比起和沈騰風交朋友,他更喜歡沈靖宇這種大戶,你幫忙,他是真給你錢啊!

    “殿下,隱災先生回來了。”

    書房中,符生與隱災已經等候多時。

    “那老狗處理了?”

    隱災拱手,聲音略帶嘶啞:“回殿下,哭悲老人已被伏殺於天門關向西二十里處。”

    “嗯。”

    沈亦安頷首,隱災出手,除了呂問玄、裴問這種陸地神仙級別的存在,殺個普通天武境老狗還是輕鬆的。

    不過死了一個左護法,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下一個左護法繼位。

    魔教如今在天外天諸國中已是國教級別的存在,多年的蟄伏早已讓他們擁有了無比雄厚的實力。

    只待他們的教主問鼎那神遊之境持劍入主大乾!

    “那老狗死了後,不夜城有什麼動作嗎?”沈亦安目光一凜。

    魔教的內殿中放着一排魔教重要人物的心燈。

    人死,燈滅。

    哭悲老人身死的消息會第一時間傳回魔教。

    “回殿下,不夜城響了三聲鐘聲。”

    “三聲鐘聲,開大會嗎?讓寅虎他們先回商會待命吧。”沈亦安冷笑。

    “另外,符生,麻煩你去東南劍湖一趟,幫本王去取下劍。”

    符生與隱災齊齊一怔。

    沈亦安看着二人的樣子不禁感覺好笑:“別想那麼多,最近天武城不太平,本王起碼要有把趁手的傢伙傍身吧?”

    “拿上它,它就乖乖跟你走了。”

    沈亦安隔空一抓,書架上的劍鞘飛入手中。

    “對了,再幫本王問候一下那釣魚老頭,今天是不是又空軍啊?”

    符生雙手接過劍鞘,面無表情的臉上起了些許波瀾:“符生領命。”

    符生離開後,沈亦安坐在書案後眼簾微垂。

    老狗死了,魔教重選左護法,重新派人執行任務。

    現階段還不能刺激魔教狗急跳牆,也不能讓他們完全龜縮起來。

    最好能讓他們葫蘆娃救爺爺一樣,可持續性被削減戰力。

    老女人他們對魔教應該很感興趣吧?

    沈亦安又打開了那把摺扇,感受着那股殺戮真意。

    可惜了,老狗的人頭若拿到武衛司還能換不少錢呢。

    徐徐的風吹動了窗外石榴樹的花葉。

    再有三月就要入秋了,入秋後北方的蠻人又開始不安分。

    自己這個女婿多少得幫老丈人排憂解難一下。

    真是多事之秋唉。

    “啪!”

    沈亦安合好摺扇,站起了身。

    今日事多,有些煩了,找傻丫頭玩去。

    ——————

    宋王府。

    “殿下,處理乾淨了。”文武低頭恭聲道。

    “陰陽賬本呢?”

    “也處理好了。”

    “嗯,鼎福樓,以後就不是我們的了。”

    沈靖宇撫摸着鳥籠中的渡鴉,漫不經心道。

    “殿下,屬下有些不明白,爲什麼要將鼎福樓白白送給楚王?”

    “你在問本王嗎?”

    “屬下不敢!”

    文武一驚,連忙半跪在地。

    沈靖宇轉過身,任由渡鴉從鳥籠中跳到自己的肩膀。

    “按照輩分來講,本王應該稱呼你一聲叔叔吧?”

    “屬下不敢!”文武頭壓的更低了一些。

    “比起書院的周先生,這些年,文叔叔你教會了本王更多東西。”

    “本王一直很欣賞你。”

    沈靖宇走到文武身旁,手輕輕按在了那挺拔的肩膀上。

    “殿下...請您不要負了貴妃娘娘的期望!”文武開口道。

    “本王何時負過母妃的期望?”

    文武低頭不語,只感覺肩膀處那消瘦的手掌若有千斤之重。

    “嘎!!!”

    渡鴉血色的眸子凝着天空猝然嚎叫了起來,驚的空中幾隻春燕遠飛。

    沈靖宇負手而笑:“本王將鼎福樓送給六弟,只是好奇。”

    “好奇你們的反應。”

    “還請殿下切勿魯莽用事!”文武跪着轉過身。

    “何來魯莽,難道本王將自己不喜歡的東西送人都不行嗎?”沈靖宇冷笑。

    “殿下,貴妃娘娘…”

    “噗呲!”

    一條血線從文武的鼻尖延伸至耳後根,半個頭顱滾滾落地。

    “本王不想再聽到你提那個女人。”

    沈靖宇側目,雙眸似映着屍山血海,羣鴉遮蔽了血色的天空。

    文武猛地回過神下意識扣住自己的脖頸,大口粗氣呼出,他死了一遍?!

    這是…接近圓滿境的“虛我之術!”

    殿下無聲無息間將他拉入了虛我之境…

    不對!

    是那隻烏鴉!

    文武瞳孔一震。

    “殿下...您的境界又更進了一步?!”

    “比不得大哥和二哥。”沈靖宇擡起手指,渡鴉聽話的飛回了鳥籠中。

    太子沈慕辰自幼便拜入太乙門,拜師萬法真人,十六歲時已入得那自在之境,如今怕是早已入了那天武之境。

    晉王沈君炎,琅琊王之徒,所修沈家《東皇經》,十二歲入伍,戍守邊疆十年,大小戰役無數,麾下里一萬赤金鐵騎。

    “文武,本王一直很欣賞你,以你的能力不應侷限於一個姑蘇趙家。”

    “本王允你一片更廣闊的天地。”

    沈靖宇伸出了手。

    “…文武願爲殿下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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