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城-不知名客棧。

    “可是龐叔,我對雨鈴是真心的!”

    “那請問少爺,她對您是真心的嗎?”

    龐七的反問讓張極一時啞口無言。

    “我...我覺得雨鈴對我是有感覺的!”

    “可少爺對趙念薇趙姑娘也產生了感覺,不是嗎?”

    龐七的聲音忽冷,昨日進入趙府見到趙念薇起,他就察覺到自家少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用多說,少爺這是又動心了。

    “不一樣的!我對雨鈴和對趙姑娘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張極嘴硬狡辯道。

    龐七聞言嘆息了一聲後並未多語,他明白想要改變自家少爺的想法,靠勸肯定是沒用的。

    哪怕是用家族來壓張極,也只會換來張極更加叛逆的心理。

    所以他決定另闢蹊徑。

    熱鬧了一天的天武城在夕陽晚霞的謝幕中安靜了下來。

    紅坊。

    天武城最大的煙花柳巷之地,無數文人騷客與富家子弟混雜其中,哪怕夜幕天垂這裏依舊在盞盞燈火中亮如白晝。

    “龐叔,咱們要不還是回去吧?”張極抓着龐七的胳膊猛咽口水,周圍瀰漫的胭脂味道讓他精神莫名振奮。

    他一介書生哪裏來過這種地方,要是被自己爹知道了,他回去怕是要被打斷手腳。

    “少爺,放鬆一些,這裏沒什麼大不了的。”

    龐七顯得格外輕鬆,面對貼上來的妓家也不客氣,大手隨意一抓,惹得後者嬌聲陣陣。

    那聲音聽的張極臊得慌,急聲道:“龐叔,咱們快離開這裏吧!”

    比起這些花枝招展讓人浮想翩翩的妓家,他還是覺得自己手腳更重要些。

    “福春院,到了。”

    龐七掃過門前迎客的妓家自言自語道。

    “龐叔!”

    突然,張極感覺到一股巨力傳來,他的手被迫從龐七的胳膊上拿開,整個飛了出去。

    隨後波濤般的柔軟迎面襲來,大片的雪白讓張極兩眼昏花。

    “呦~又來個俊哥兒,姑娘們,招待好~”

    “公子~進來玩吧~”

    “不...讓我出去...”

    “公子真壞,抓人家哪裏呢~”

    “對...對不起...”

    半拉半扯中,張極在妓家們的簇擁中進入了樓內。

    “招待好我家少爺。”龐七遞出一沓銀票。

    那老鴇接過銀票滿臉堆笑道:“請爺放心,今夜,咱家的含玉親自招待您家公子,定會讓公子知道一番什麼是人間極樂。”

    老鴇收好銀票,腳下故意一絆豐腴的嬌軀撲到龐七懷裏,口吐香蘭道:“爺,奴兒這姑娘多得很,長夜漫漫一個人多無聊,不如進來坐坐,奴兒親自招待您~”

    這種有錢的爺在天武城她見過太多了,但這些爺又不會天天來,每一位有錢的爺都是她們的大客戶,必然要將其伺候開心,萬不能被其他同行奪了去。

    老鴇子不過三十幾,皮膚保養的比一些小姑娘還要好。

    龐七狠吃了一波豆腐後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此行的任務只有一個,確保自家少爺在這裏的安全。

    老鴇子暗暗啐了一口,揉了揉腫痛的胸脯扭着水蛇腰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夜色漸深,紅坊的熱鬧都降了幾分,不少醉客勾肩搭背攜滿身胭脂味朝着家的方向蹣跚。

    龐七站在福春院樓頂聽着下方房間不斷傳出的歡愉之音不禁一笑,自家少爺這是漸入佳境了。

    “抱歉少爺,爲了你,爲了張家,我纔出此下下策。”

    張極最大的問題就是從小教育太好,家主管得嚴,除了伺候他的婢女和老嬤嬤幾乎沒見過什麼好看的女人,至於滋味更是未嘗過。

    希望少爺嘗過滋味後,有些事情能想得明白。

    以張家在廬陽的實力,當地不知多少多少千金小姐想嫁入都沒機會,天下美女那麼多,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沙沙沙...”

    一陣陰風吹的龐七渾身汗毛豎起。

    “誰?!”

    龐七握住腰間的匕首低喝道,環顧四周卻連個鬼影都沒看見,反而樓下的歡愉之音更盛,不斷交織入耳。

    是他太緊張了嗎?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確實讓他的精神異常緊繃。

    等回到廬陽,他定然跟家主請命要好好的去瀟灑幾日。

    “這就是殿下交代的目標嗎?夠弱的。”

    遠遠相望的閣樓頂,面部紋有蠍子圖騰的男子猙獰一笑。

    “去吧,我的寶貝。”

    男子伸出手,兩隻米粒大小的雪白飛蟲朝福春院快速飛去。

    各忙各事的主僕二人誰都沒有察覺到兩隻小飛蟲進入了他們的耳朵中。

    一夜無事。

    隔日早上,龐七從福春院扶着腿發軟的張極走出。

    “少爺,感覺如何?”

    張極未語,只是臊紅臉點了點頭。

    龐七啞然笑問道:“少爺,今日去趙家退婚?”

    “嗯...”

    張極輕應了一聲,經過這麼一夜,他發現自己好像對趙雨鈴也沒愛的那麼深沉,這種單純的愛戀還不如牀上滾一遭痛快。

    龐叔身爲過來人,說的非常有道理,自己這身份什麼漂亮的姑娘遇不到,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如果可以,他更想爲這位含玉姑娘贖身,這種初次成長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在對方的技術加持下,這一夜他成長了太多太多。

    用完午膳,腿已經不發軟的張極隨着龐七前往了趙二河的府邸。

    “趙叔叔,我想我與雨鈴並無緣分,雨鈴值得更好的男人,這樁婚約不如就此作罷。”

    張極朝着趙二河恭敬道。

    趙二河強忍怒意笑道:“賢侄這是何意,莫不是有意讓我趙家難堪?”

    “你可知雨鈴已對你動心?!”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張極身子一顫,欲要開口辯解卻聽身後的龐七傳來痛呼聲。

    “少...少爺!跑...”

    龐七痛苦的跪在地上,七竅不斷滲血,兩行血淚流淌而下,面容恐怖至極,最終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徹底沒了生機。

    “龐叔?!”張極站在原地瞬間嚇傻了。

    “這怎麼回事?!”趙二河也懵了,趙雨鈴則直接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張極一扭頭只感覺腦袋猶如要炸開般疼痛,那種痛感迅速蔓延至了心口,一口血霧沒忍住噴了出來。

    “啪嘰”屍體倒地,死狀與龐七相同,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好好的堂廳霎時間變成了命案現場。

    宋王府。

    沈靖宇盤玩着玉珠漫不經心的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男子半跪在地諂媚笑道:“回殿下,我保證他們活不過三息時間。”

    “殿下若不信,現在就可派人去驗證。”

    “不必了。”

    沈靖宇淡然一笑,開口道:“文武,東西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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