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覺，一定是錯覺。
沈亦安收回目光，默默和葉漓煙貼近了些。
哥幾個一個個什麼情況，他可是有家室的人，拒絕擊劍。
“三哥，你平時都在哪裏休息？”
沈亦安好奇的問了一嘴。
沈司月抱着石塊想了想道：“有時候睡在樹上，有時候睡在屋頂，也有時候在街上坐着就睡了。”
“三哥，你沒必要這麼糟踐自己...”
沈亦安忍不住勸道。
沈司月輕笑一聲道：“六弟放心，我並沒有糟踐自己，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隨心隨性隨緣，行大道道自然。”
待遊學結束，他會回到天武城，去看一看父皇和母妃。
他不會停留太久，因爲他的未來不屬於那裏，師父的路還遠未走完，他要繼續走下去。
沈亦安嘆了一聲，將話題轉移到別處。
“三哥，這一路遊學沒有遇到個心上人？”
沈司月：“......”
沈亦安故意用胳膊肘輕碰沈司月的肩膀笑道：“三哥別害羞嘛，我可以用四哥和五哥甚至是大哥的事情跟你做交換。”
“他們怎麼了？”沈司月一愣，以爲沈慕辰他們在天武城出了什麼事情。
“咳咳，怎麼說呢，就是未來隨的份子可能會比較多。”沈亦安乾咳一聲。
這話說得沈司月又是一愣。
“六弟你的意思是...”
“嗯，明面上的意思，所以三哥你...”
兩人話都說一半齊齊沉默了下來。
“抱歉六弟，可能讓你失望了，我並沒有什麼心上人。”沈司月啞然一笑。
“沒有嗎？那三哥你什麼時候迴天武城？”
沈亦安繼續問道。
看來三哥要準備上市了。
五哥加把勁啊，三哥現在的狀態可能比四哥還猛。
“待遊學結束吧，六弟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事情，就是想着等三哥你回來後好給你接風洗塵。”
“多勞煩六弟了。”沈司月笑着謝道。
一行人邊走邊聊，很快來到了北安商會燕西城的分會處。
分會負責人惶恐的接待了四人。
“六弟，這是你的產業嗎？”沈司月回想方纔那負責人諂媚至極的語氣不禁問道。
“不是不是，這是我朋友的，比較熟悉而已。”
沈亦安擺了擺手笑道。
時間不早了，幾人沒有多聊便各自回了安排好的房間中。
“咚咚咚。”
沈亦安重新戴好臉譜打開房門問道：“何事？”
“主上，那位...大人跑到房頂上了，要不要叫那位大人下來？”分會負責人低頭小心彙報道。
“無妨，不用幹涉他的任何事情。”
沈亦安無奈吩咐道，自己這三哥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是，主上。”
待分會負責人離開，沈亦安重新關上了房門。
分會房間設計的都是單人牀，比起王府的大牀小了不少，兩個人躺在一起會擁擠一些。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情，兩個人相擁而眠，牀的大小就剛剛好，晚上的時候還暖和。
“怎麼了？是不是又想岳母了？”
沈亦安勾去幾根青絲，看着出神狀態的葉漓煙溫柔問道。
“嗯。”
葉漓煙輕輕應了一聲，小腦袋往沈亦安懷裏又緊貼了幾分。
“夫君，宮家當年之事是不是魔教所爲？”
“他們做這一切是不是爲了我這雙眼睛？”
準確說還有一雙眼睛隱藏着，暴虐並充滿了毀滅的氣息。
每一次她的情緒發生極大波動時，她就可以親身體會到那股力量的恐怖。
兩個問題讓沈亦安沉默了下來。
他可能有着自己的打算，但葉漓煙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更何況她已是自己的妻子，一些祕密更應該讓對方知道。
算了，就當是爲了未來提前做好準備吧。
“你猜的沒錯，岳母家的幕後兇手正是魔教。”
“並且他們所圖正是你的眼睛。”
“不過並不是這雙，而是另一雙。”
沈亦安深吸一口氣後耐心解釋了一下仙靈瞳和魔靈瞳的存在，還有魔教的一些計劃和目的。
葉漓煙微微蹙眉，努力消化着這股龐大的信息。
“夫君，他們爲了我這雙眼睛會不擇手段是嗎？”
良久，葉漓煙滿是內疚的問道。
因爲她，不知會有多少無辜之人受到牽連。
“不，他們爲了覆滅大乾會不擇手段。”
沈亦安抱緊葉漓煙，他想讓她明白一個道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本就不是一人之事，爲何要一人去傻傻的承擔這一切？
這種自我奉獻的行爲在很多人看來是愚蠢的，你的付出是應該的，倘若你早些站出來，他們或許就不會遭受這麼多苦難。
犧牲一人而拯救蒼生，可笑。
現實遠沒有小說中那麼多劇情設定，大反派就一定要有逼格，不會出爾反爾嗎？
頂級勢力間的博弈永遠是兵不厭詐，口頭的漂亮話誰都會說，漂亮話說完我就要照做嗎？
可笑！
就算這個世界沒有仙靈瞳，沒有魔靈瞳，魔教的賊心也不會死，他們依舊會想盡辦法覆滅大乾問鼎中原，建立一個他們心中所謂的神朝。
“漓煙明白了。”
葉漓煙目光堅定，認真的點了點頭，就算沒有她，魔教依舊會是夫君與大乾的敵人，只有魔教這個禍亂的根源徹底消失，纔不會再發生悲劇。
母親和宮家之事，她一定要讓魔教血債血償。
變強的目標突然更加明確了，爲了保護好夫君，保護好爺爺和父親，爲了覆滅魔教她要更加努力的修煉了。
“夫君，這件事情能不能先不要告訴爺爺和父親。”頓了頓，葉漓煙小聲道。
以爺爺和父親的性格，她怕二人知道後會魯莽行事。
魔教敢有如此驚天圖謀，其勢力怕是龐大到常人難以想象。
沈亦安微笑點頭道：“放心，等到時機成熟，我會親自告訴葉爺爺和岳父這一切。”
不知爲何，一些壓在心底的事情與葉漓煙吐露出來後，身體莫名放鬆了不少。
“夫君。”
“嗯？”
“我一會努力變強保護好你和爺爺他們。”葉漓煙堅定的說道。
“好啊，到時候我就可以喫軟飯了。”
沈亦安壞笑的蹭了蹭葉漓煙光滑的額頭。
“夫君...喫軟飯是什麼意思？”葉漓煙呆呆傻傻的問道。
“額...這個詞的意思...”
屋頂處，沈司月突然坐了起來拍了拍身旁的石塊笑道：“石兄，咱們該離開了。”
“六弟，今日多謝你的款待，還請原諒三哥的不辭而別。”
沈司月單手抱起石塊，另一隻手扯下了纏繞在眼睛上的白帶。
晚風吹拂，一雙重瞳凝望向天邊的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