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天空閃爍起密密麻麻的白芒,無數劍意凝成的長劍如雨幕般落下。

    “白衣劍客...”

    紅犼眸光加深,神色異常凝重,身形微微下壓,手中長刀殺戮之氣繚繞,整個人開始蓄勢。

    漫天長劍距離地面不過百米時,有序匯聚爲四道洪流從空中旋轉而下有目的性的朝四個方向分散開。

    十餘三人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尤其是唐梟,昨夜應對鬼手裁縫他就耗盡了大半暗器,如今根本沒有時間讓他補充,面對突如其來的劍意洪流他非常慌。

    暴雨梨花針!

    顧不得多想,唐梟直接從包裹中掏出了唐門頂級暗器。

    “咔”一聲脆響成百上千根銀針如羣蜂出巢激射而出與劍意洪流相碰,前者完全就是雞蛋碰石頭,銀針還沒接觸就被那絕世劍意堙滅,別說抵擋,就連消減威力都沒做到。

    亂葉飛雨!

    僅剩的暗器也全部被他丟出,依舊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劍意洪流吞沒。

    唐梟前腳剛死,後腳就傳來幻舞的慘叫,全身上下的鈴鐺都快搖壞了,也沒有任何效果。

    另一邊,十餘依靠手中堅不可摧的重錘艱難抵擋,紅犼則靠着實力與這恐怖的洪流暴力對轟,繚亂的刀氣瘋狂的與劍意相互抵消,整個森林在兩股力量的對轟下不斷顫鳴。

    “喝啊!”

    紅犼一聲怒吼傾盡全力斬開白茫茫的劍意洪流,不等他稍作喘息,沈亦安快到極致的劍已至眼前。

    “當!”

    一次次生死危機中錘鍊出來的反應讓紅犼全身的肌肉和神經都在瘋狂調動。

    刀鋒對撞龍淵的劍尖,在纏繞的殺戮之氣保護下,刀身並沒有斷,但一股他從未感受到過的巨力從那長刀蔓延至自己全身,全身的氣血都在這一刻開始翻涌。

    虎口不受控制的撕裂開,鮮血快速染紅了刀柄,紅犼滿眼的難以置信,他是一名刀客,爲了手中之刃,他早已將肉身打磨到了一種極境狀態,哪怕是猛烈的罡風都不能傷其分毫。

    “神遊…”

    “你…”

    紅犼目光對焦向眼前之人,這張帥氣的面孔他倒是在教中的情報室看到過,還特意留意了一下。

    楚王—沈亦安!

    看到這張臉,一切都解釋得清了,怪不得葉焚會擁有那麼強大的劍符,原來如此。

    沈亦安並未佩戴青銅面具,都是死人而已看到又何妨?

    九重天·鳴影。

    慣性引導下,紅犼手中的刀失去龍淵的支撐向前快速斬出,緊接着他的眼前一晃,沈亦安從面前消失不見。

    準確說是變成了一道虛幻的殘影,那殘影在紅犼的注視下動了,手中長劍遞出,快且致命,他想要抵擋,那殘影卻毫無阻礙的穿過了他的長刀,甚至穿過了他的身體。

    一道殘影,兩道殘影,九道殘影陸續從不同方向以不同的揮劍姿勢穿過了紅犼的身體。

    此時的他只感覺世界好安靜啊,彷彿置身一片寂靜之土。

    “結束了。”

    沈亦安站在紅犼身後淡淡道,九道殘影陸續與他重合。

    對方並不是全盛狀態,如果拋去立場和身份,他其實很想和紅犼這種級別的高手堂堂正正對決一次,算是高手間的惺惺相惜吧。

    只是哪有那麼多如果,敵人就是敵人,死人就是死人。

    劍意無聲無息的摧毀了紅犼的生機,死的毫無知覺。

    沈亦安轉過身,眼中寒意絲毫沒有退去。

    另一邊,隱災也結束了戰鬥,長刀從十餘的喉嚨處貫穿,對方哪怕將肉身膨脹、強化了數倍,終究沒有抵擋住這柄漆黑的利刃。

    拖着屍體和重錘,隱災回到自家殿下身旁交差。

    唐梟和幻舞連屍體都沒有留下,更別提遺物,沈亦安便將紅犼二人的屍體收了起來。

    錘子等回去再研究,至於屍體,有時間交給鬼面煉成屍傀,紅犼的體質和實力都是頂級的,煉成屍傀應會比現在的銀甲屍傀要強上一些,能增加戰鬥力就是好事,誰會管道德問題。

    鬼面之前煉過不少屍傀,只是消耗太快,打兩次架基本就廢了,有修復的材料都夠重新煉一隻了,所以鬼面每次都煉新的屍傀,舊的給新的當材料,銀甲屍傀算是跟他時間較長的一隻。

    處理完紅犼四人,沈亦安戴上面具與隱災一起前往了塞北城,查看一下葉焚的情況。

    來到城內,沈亦安站在城樓上看着大坑與周圍大面積的廢墟搖了搖頭,未來戰爭帶來的慘烈程度將會是現在的無數倍。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月斷等人的存在。

    一個半步神遊,兩個天武境,天羅的人嗎?

    沈亦安略感詫異,怪不得天羅的人能擋下那個紅毛,原來也有高手在。

    同樣的價錢,能請動一位半步神遊高手,這錢花的確實值。

    新客棧內,由於昨夜的大戰波及很大,他們所在客棧整個二樓被毀,只得被迫換了一家邊緣位置的客棧。

    正在房間內調息的月斷敏銳的察覺到沈亦安掃來的神識,雙眼睜開的同時臉色微變。

    這種感覺,完全不是同一境界的存在。

    神遊境高手?!

    朝廷的人嗎?

    月斷釋放出自己範圍並不大的神識想要尋找對方,卻如石沉大海,毫無所獲。

    廢墟處,除了士兵,還有一部分僱傭的工人,衆人合力清理着廢墟,不遠處的空地則臨時搭建了大營安置傷員。

    隱災原地待命,沈亦安則自己悄悄來到了葉焚所在的營帳內。

    桌子後,胳膊上纏着繃帶的葉焚察覺到有人進來放下了手中的冊子,擡頭看見來人一愣。

    沈亦安的面具他非常熟悉,畢竟距離衆人出城殺老蠻主過去不過幾個月時間,當初也是對方給自己送來的詔令。

    想不到陛下這麼快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並派人前來了。

    “前輩。”

    “敢問前輩此次前來可是帶了陛下的詔令?”

    對方看上去也不像是公公,葉焚站起身想了下索性如此稱呼道。

    沈亦安沒有過多在意稱呼問題,觀察了一下葉焚的運氣情況從袖中掏出裝有三枚小還丹的藥瓶扔至其手中。

    “這裏有三枚效果非常好的療傷丹,還望葉將軍早日恢復。”

    葉焚接住藥瓶恭聲行禮道:“謝主隆恩!”

    沈亦安沒有多言,轉身甩袖離開了,自己岳父並無大礙,無論小傷還是暗傷,一枚小還丹足夠幫助其短時間內恢復至全盛狀態,至於其他兩枚,就讓葉焚自己看着分配吧。

    走出營帳,沈亦安看了眼不遠處的傷員大營就收回了目光,他們有大夫和軍中醫師負責治療,軍中草藥有商會和朝廷負責供給一直很充足,並不用擔心缺藥問題。

    與隱災匯合,沈亦安望向北方道:“來都來了,出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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