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那瓷瓶中就只有一粒百髓丹。”

    沈亦安不死心的伸出一根手指,迎上的卻是沈蒼天那懾人的目光。

    “嗯?那朕問你,欺君之罪該做何...”

    “父皇,是兒臣記錯了,有一瓶裝的是一粒,有一瓶裝了九粒。”沈亦安急忙掏出裝有百髓丹的小瓷瓶,強行打斷了沈蒼天的施法。

    沈蒼天眉眼含笑,擡手隔空一抓,將沈亦安手中的瓷瓶用雄渾的真氣裹挾至掌心,餘光瞥向一旁的趙亥:“去拿兩個玉瓶來。”

    “是,陛下。”

    趙亥快步走到後殿,很快就用托盤端着兩個精緻的小玉瓶回到沈蒼天身旁。

    接着便在沈亦安眼巴巴的注視下,沈蒼天打開瓷瓶,一股沁人心脾的丹香令他虎軀一震,隨即取出五枚百髓丹,一瓶放兩枚,一瓶放三枚,分裝在兩個小玉瓶內。

    不是說好一半嗎?這怎麼還多要了一枚,沈亦安心中忍不住碎碎念,但他不敢說出來,沒辦法,誰讓這位在大乾最有權威呢。

    而且他有預感,自己要是說出不滿,今天就不止損失幾枚百髓丹那麼簡單。

    “陛下,這...不試一下嗎?”

    趙亥剛拿出試毒的那一套工具,轉頭看到自家陛下封瓶的動作,就是一愣。

    “李道長不是替朕試過了,再說了,你覺得老六會害朕?”沈蒼天收起裝有兩枚百髓丹的玉瓶,反手將瓷瓶擲還給沈亦安。

    “老奴罪該萬死...”

    趙亥瞬間跪在地上,尤其是在感受到沈亦安的目光注視過來時,一滴冷汗順着額頭滑下,他心裏苦啊,自己不是懷疑沈亦安,而這都是規矩呀,自太祖建國時就傳下來的,歷代皇帝服用或將要服用的丹藥都需試毒,爲的就是以防萬一。

    “行了,朕知道這是規矩,但這百髓丹放眼整個天下,怕是都難以找到第十顆,讓你試毒,豈不是破壞了藥效?況且,朕相信老六。”沈蒼天的目光重新放在沈亦安身上。

    瞧瞧,瞧瞧人家這話術,沈亦安心中一嘆,要不老爺子能拿捏朝堂上大臣,簡單一句話,不僅做了解釋,又給了他和趙亥臺階下。

    “兒臣倍感榮幸。”沈亦安朝沈蒼天呲牙一樂,成功獲得“皇帝的白眼”成就。

    “這瓶就拿去武閣交給凌修安置。”

    “是,陛下。”

    趙亥起身,用托盤端起小玉瓶小心的放置到後殿,等沈亦安走後,再去武閣交給琅琊王。

    沈亦安默默看着這一幕,頗感驚訝,交給自己五皇叔安置,那不就是放到地宮中嗎?這百髓丹都能當他沈家傳家寶了?

    一想到這傳家寶級別的丹藥給李天相吃了一枚,他就更心痛了,虧,太虧了,有一種肉包子打狗的感覺,不行,自己回去後得讓青魚聯繫一下百世,讓他從青帝那坑點藥材,再給自己煉一爐百髓丹。

    反正材料都是從青帝那白嫖,他根本不心疼,如果可以,他希望百世多煉幾爐。

    “老六,你聽說了嗎?”

    “嗯?”沈亦安猛地回過神,眨了眨眼一臉懵懂道:“兒臣不知父皇在說什麼。”

    “朕還聽聞最近江湖上突然出現了一名實力在四大劍仙之上,劍聖之下的劍客,曾在青嵐城一劍挫敗天刀慕容連山,在嵐湖山莊一劍橫掃魔教,在青嵐劍宗與伴侶又大敗青嵐劍宗宗主風清雲。”

    “經此一役,此人被一衆江湖人士稱之爲天劍,其身份乃是三大商會之一北安商會的少主,都說他有望成爲最年輕的神遊境高手,朕沒說錯吧,葉北安!”沈蒼天語氣淡然,不悲不喜,讓人完全聽不出其態度爲何。

    沈亦安愣愣的聽完,第一反應竟是慶幸,慶幸自己的稱號不是那什麼狗屁“借劍劍仙”,第二反應就是很合理,老爺子連自己掏百髓丹時拿的什麼瓶都知道,更別提江湖上那些傳聞了。

    最後,第三反應是,爲什麼自己夜借三千劍斬老蠻主,如此輝煌的戰績沒人傳頌,反而打敗慕容連山和風清雲令他名震江湖,不過,這樣也好,這樣就該沒人提他借劍的事情了。

    好雖好,但他心裏還是很矛盾,好不容易幹次大事,卻是這樣的結果,太令人心寒了。

    “額...父皇,兒臣的名字是沈亦安。”沈亦安嚥了下口水,友情提醒道。

    “嗯?”沈蒼天一挑眉。

    “父皇,兒臣這也是迫不得已呀。”

    沈亦安快速切換狀態開始賣慘,他最先想到的是,慕容氏朝老爺子哭訴慕容連山的情況,想借老爺子的手打壓自己。

    可轉念一想,只要老爺子不告訴,那慕容氏和慕容家基本不可能知道那葉北安是他沈亦安。

    老爺子對慕容氏的那點感情,他可以理解,畢竟是夫妻一場,可對慕容家,幫慕容家出口惡氣?這完全不符合老爺子人設啊!

    要知道,這一段時間,自趙家和廬陽張家一事後,沈蒼天就拿到了一張藉口牌,藉着這張牌,明裏暗裏打壓了氏族的同時,還清理了一些蛀蟲。

    沈亦安自己雖不上朝,但葉天策兢兢業業,哪怕在朝堂上站着睡覺,只要沒有特殊情況,就絕不缺席。

    朝堂上的情況,每次去鎮國公府都能瞭解到不少,根據葉天策所講,朝堂上自那一次清洗後,生面孔增加了,且都是青壯年,那種氣場和他們這些老傢伙就明顯不一樣,而且看向沈蒼天的目光中充斥着一種崇拜。

    由於都是沈蒼天從下面一手提拔上來的,他們對於沈蒼天的忠誠度不言而喻。

    “迫不得已什麼?”沈蒼天玩味的問道。

    “嗯...兒臣也是迫不得已彰顯了一下實力,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是那慕容連山先動的手,兒臣則是出於自我防衛,纔出手與之在青嵐城內大戰了一番。”

    “還請父皇放心,大戰造成的損失,已由慕容連山背後的天府商會全部賠償。”沈亦安有理有據的把全部責任推給了慕容連山,沒辦法,誰讓他站在這,還長了張嘴。

    “嗯。”

    沈蒼天這一聲“嗯”徹底把沈亦安整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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