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政每個月都往回寄健力寶的比賽錄像帶，莊河市電視臺光靠這個，就得到了全國性的營收。
不少球迷家裏私自扣起了大鍋蓋，爲的就是能一睹健力寶球員場上風采。
爲此，DL市電視臺沒少和莊河市電視臺扯皮。
但莊河市電視臺也硬氣，愣是沒把首播權交出去。
究其背後原因，還是曾政給他們的底氣。
爲了收視率，莊河市電視臺也豁出去了。
拿出了25%的轉播收入給曾政，爲的就是讓自己成爲全國獨一份的“巴西健力寶”轉播頻道。
就在其它地方臺還在播放腰間盤和頸椎病的特效藥廣告時，莊河市電視臺已經和國際接軌了。
看着健力寶學員在場上一點都不怵老外的球風，不少球迷都對着屏幕爲之喝彩。
......
次日中午，曾政來到莊河市電視臺大門口。
沒有預約和工牌的他，低着頭就往裏闖。
很快便被前臺和保安攔下。
“先生您好，請問您找誰？”
“找你們萬臺長。”
“萬臺長不在，請問您有預約麼？”
見曾政一副風塵僕僕的年輕模樣，保安料定曾政是信口胡謅。
那可是臺長？
又是你能隨便見的？
“我是你們臺長老朋友了，勞駕通報一聲，說有個姓曾的找他。”
“姓啥的都不行，你沒有預約，我就不能讓你進！”
“我說你咋這倔呢？通報一聲都不行嗎？”
“先生對不起，您沒有預約的話，我的確沒辦法幫你通報。”
保安剛把曾政拽到門口，臺階下的突然響起兩聲車喇叭。
“滴滴！”
三人擡眼一看，一名油膩的中年男子正從帕薩特的後車窗裏鑽出腦袋。
“曾老弟？”
“哈，果然是你！”
“還愣着幹啥，上車啊！”
曾政甩開保安的手，打開後車門鑽了進去。
留下保安和前臺兩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那是...萬臺長？”
“沒錯，這帕薩特就是萬臺長的。”
“完了，他真是萬臺長的熟人！”
......
帕薩特上，萬年海問道：“曾老弟，那保安爲難你了吧？放心，明天我就給他開了！”
“沒事，他沒爲難我。”曾政搖了搖頭，“我進去找你，他說你在外面，就帶我出來了。”
“哦噢，原來是這樣。”萬臺長點了點頭，“曾老弟，你這次可是火遍全國了。好傢伙，那可是世界盃啊！國家隊這麼菜都讓你帶進去了，你可真牛！”
“沒啥牛不牛的，都是同行的襯托！”曾政謙虛道。
“不過竹鞋喫相也是真難看，一看進世界盃了，就把你擼了下去。要是我的話，絕對讓你帶隊去法蘭西。”
“算了吧，去了也是輸。咱們畢竟是第一次進世界盃，就當旅遊，長長見識就好，別太較真！”
“倒也是這麼個理兒。”萬臺長點點頭，“那曾老弟你辭職後都忙活啥呢？咋沒回巴西？健力寶那邊的帶子都快不夠了！”
“我短時間內是不會回去了。”曾政搖了搖頭，“這半年在國內有事抽不開身，一些業務還得找萬哥你來幫襯一下。”
“哈哈哈，咱倆誰跟誰？曾老弟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說吧，有什麼需要哥哥幫你的？”
曾政把花園口青訓基地的事兒一說，萬臺長當即拍着胸口保證道：
“嗨，我當是啥大不了的呢！”
“以你曾政如今的名氣，想開一家足球培訓學校，那不得大把大把地收學生啊？”
“放心吧，你把廣告錄像發給我，晚上6到8點黃金檔，我玩了命地給你循環播放。”
見萬臺長如此豪爽，曾政也只能點頭稱謝。
望着窗外逐漸荒涼的街景，曾政好奇道：“萬哥，你這是要去哪兒？”
“看球啊！”萬臺長哈哈大笑，拍着曾政的肩膀道：“今天萬達在主場踢立飛，咱作爲大連人不得去捧捧場？”
“行吧，反正最近我也要去趟大連，那就去看看吧。”
萬臺長是個資深的老球迷，不管是甲A還是甲B，只要逮到空就會去現場看比賽。
......
因爲世預賽的進行，甲A聯賽度過了長達三個多月的間歇期。
這世預賽後第一輪甲A，老球迷當然不會錯過。
每次看到萬達有進攻機會，萬年海都會和其它球迷一起放聲狂呼；在看到機會被浪費時，也會扼腕嘆息。
11月的大連雖然已經降溫，但此刻球迷的心是火熱的。
萬年海連領帶都扯了下去放在椅子上，穿着一件溼透的襯衫，和其它球迷一起放聲高呼。
誰能想到，在一個多鐘頭前，這還是位大腹便便、滿臉油膩的電視臺臺長！
“艹，李銘踢的這是什麼玩意啊？”
“早就該把他換下去！”
“嗎了個巴子的，今天竟浪費機會了！”
也不怪萬臺長罵罵咧咧。
整場比賽實力更強大的萬達一直佔據場上主動，前場射門數高達10多腳。
可比賽踢到現在一個多鐘頭過去了，卻愣是沒進一個球。
就在萬年海吐槽時，立飛竟然通過一次快速反擊先進球了。
見立飛領先，遲上賓迅速做出調整。
僅兩分鐘後，球迷們還沒來得及多罵幾句，小王滔就頭球一蹭，將比分追平。
第80分鐘，瑞典後腰內克打入加盟萬達後首個入球，將比分擴大爲2比1。
傷停補時階段，孫技海在邊路高速插上，臨門一腳射得無比果斷，將比分定格在3比1。
比賽結束後，大連球迷們意猶未盡，全都站在原地高呼球員的名字。
“48！哈哈哈哈~~~”
“萬達已經48場不敗了！”
“萬達就是中國第一！”
“誰敢不服？”
萬年海誇張地伸出兩隻手，在曾政面前比畫着“4”和“8”兩個數字。
“曾老弟，照這樣踢下去，咱不得踢他個100場不敗？”
曾政沒有吱聲。
他之前那個平行世界萬達的不敗持續到55場，這賽季最後一輪輸給了申花。
早就知道結果的曾政情緒自然掀不起多大波瀾。
望着場上表情截然相反的雙方球員，曾政突然想到了一件其它事兒。
“萬哥，明天的比賽你還看麼？”
“明天？咋，你要去撫順看甲B啊？”
在入場前買的報紙上，除了今天的甲A比賽以外，還預告了明天甲B的一場足球賽。
“嗯，畢竟是遼足嘛，我打算去看看。”
“行，既然曾老弟開口，那哥哥就捨命陪君子！明天咱中午出發！”
萬臺長此刻披着外套，領帶像抹布一樣塞在口袋裏，一副流氣流氣的模樣。
“老弟難得回一次老家，今晚哥哥就替你安排了。”
說着，萬臺長衝司機說道：“老李，去大地飛歌！”
......
水溫46.5度，皮薄的人根本喫不消。
晚上七點，喫完飯的曾政和萬臺長趴在池子邊，將身體浸泡在池子裏，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
“老弟啊，你咋突然想起看遼足的比賽了？”
雖然隸屬遼寧，但大連一直不服省會瀋陽。
連帶着，大連足球也一直不服遼足，大連球迷也幾乎沒有把遼足當成自己主隊的。
所以遼足降級，大連人還真沒啥感覺，畢竟自家萬達那麼猛！
“遼足的比賽對手是萬科對吧？”
“沒錯，是萬科，萬科咋了?”萬臺長好奇道。
“我記得報紙上說，這是他們兩隊的保級大戰對吧。”
“沒錯，遼足今年差點就降到乙級去了，還好下半程追回來不少。這要是真去了乙級，還提什麼十冠王？乾脆解散算了！”
“我要去看的不是遼足。”曾政搖搖頭，“我是去看萬科。”
“萬科？萬科有啥好看的？明天比賽結束後，說不定就降級了呢！”
“是啊，降級了...”
曾政擡起頭。
但澡堂裏霧濛濛的，讓人根本看不清遠方。
就像黑暗中的天津球迷一樣。
火車頭出走寧波後，依舊有不少天津球迷關注着這支“遊子”球隊。
但火車頭杉杉的結果，早已註定。
除了火車頭以外，天津還有兩支球隊分別在甲A和甲B中征戰，分別是天津三星李飛和天津萬科。
如果曾政沒記錯的話，這賽季天津球迷苦苦等來的結果，可以用一個節氣來形容，那就是“雙（霜）降”。
天津球員人才輩出。
既然自己能從火車頭杉杉身上薅羊毛，那爲啥不去萬科那也撈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