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哨響。
不等曾政開口，場邊所有健力寶隊員全都一窩蜂似的衝上球場。
門前的李建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健力寶大軍所淹沒。
法國隊員一臉茫然地站在場內。
看着瘋狂慶祝的健力寶隊員，他們顯得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十分鐘前，他們還在相互討論贏球后該去哪家夜店享受生活；
五分鐘前，他們還在面帶慍怒地準備給對手一個好看；
一分鐘前，他們還在緊張地向上帝祈禱。
但現在，來自東方的選民毫不留情地擊碎了他們的信仰。
西方的上帝，終究沒辦法決定東方人的命運。
連續四次撲向左側的李建在最後一個點球時赫然撲向相反方向。
將攢底出場的薩哈的推射擋在門前。
前一秒還想把點球大戰拖入生死回合的法國隊，就這樣與土倫杯決賽失之交臂。
薩哈呆愣在原地。
他沒辦法接受最後這幾分鐘發生的一切。
明明去年法國隊還是土倫杯冠軍。
今年的法國隊又是世界盃舉辦國，更應該將冠軍衛冕下去纔對。
中國隊？
誰知道這支時隔十五年再次接到邀請的中國隊是哪支球隊？
但就是這樣一支名不見經傳的球隊，卻將強大的東道主淘汰出局。
這樣的結果。
不止隊員們無法接受，就連場邊的球迷也驚大了嘴巴。
“道森，我沒看錯吧？真的是中國隊贏了？”
“沒錯，我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它偏偏發生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我們一直佔據優勢啊！”
“但這就是足球，不是誰佔優勢誰就是勝利者。笑到最後的，纔是贏家。顯然，法國隊輕敵了。”
道森一語道破了法國隊今天敗北的最大原因。
兩次領先都沒有乘勝追擊再下一城，最後反倒被中國隊抓住機會完成絕殺。
這樣的例子在足球世界中數不勝數。
哪怕有無數前人鮮活的例子擺在那，但依舊有不少後者不知悔改地重蹈覆轍。
德維塔在看到薩哈失點後就黑着張臉轉身離開了球場。
馬蘭遠遠地望着她的“小外甥”，想了想，還是轉身先去安慰閨蜜。
健力寶隊員們將李建高高舉起，拋在空中。
雖然身高不足一米八，但此時的李建卻是球場上最耀眼的巨人。
“查爾斯先生，我...”
朱光戶剛伸出手，法國隊教練查爾斯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場邊。
被晾在原地的健力寶主教練聳了聳肩。
反正他英文說得也不咋滴，對方主教練着急離場，也省得和他客套了。
......
按照慣例，李輝和劉志財組織隊員離場，朱光護去回答記者的提問，曾政則留在場邊，應付來自世界各地的球探和二道販子。
買賣球員這種事沒有什麼先來後到的說法。
先遞上名片的，有可能是撒網撈魚，葷素不忌；
後遞上名片的，往往是一些大球隊，其中不乏豪門。
土倫杯比賽進行到這裏，健力寶已經鎖定了一個決賽名額。
不從決賽球隊中篩選隊員，難道還從小組賽淘汰出局的隊伍中選不成？
所以比賽一結束，這些早就打探好消息的球探一窩蜂地將曾政圍住。
他們倒想找球員單獨聊了。
可健力寶管得緊不說，語言不通又是個大麻煩。
無奈之下，這些人只好亮出自己的招牌，希望能得到曾政的“青睞”。
看着每一張花裏胡哨的名片，曾政也在努力辨認。
就像這個遞上“皇家馬德里xxxx球探”字樣的傢伙。
看他那寒酸打扮，曾政就知道他不是“正品”！
這“xxxx”保不定是什麼代理機構，就像國內的層層分包一樣。
球探這項工作，也是層層下放的。
一些人別看頂着大俱樂部的名頭，說不定只是個小癟三，連青訓營的大門都進不去！
所以曾政面對這些名片，只能是來者不拒，然後事後慢慢篩選。
收了十多張名片後，曾政正打算離開，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招呼聲。
“曾，好久不見。”
擡頭一看，一個長得賊眉鼠眼，像極了地下交通站賈隊長的老外站在面前。
不是別人，正是老“朋友”桑托斯。
在巴西的時候，這個葡萄牙人就是球員販子，還有過幾次打健力寶隊員主意的經歷。
當然，以健力寶的“封閉化管理”，誰來也沒用！
當初就連聖保羅親自派人下來招健力寶隊員去二隊“上班”都無疾而終，這個一直在倒買倒賣、投機取巧的葡萄牙人自然沒在健力寶身上撈到任何好處。
“這不是桑托斯麼！最近在哪發財呢？”
曾政友好地走上前，和對方簡單抱了抱。
雖然不咋看上對方經常坑隊員的行徑，但畢竟是老熟人，表面面子還得過得去。
“曾，現在是什麼情況？這些中國球員自由了？有這好事兒爲什麼不照顧照顧熟人？”
桑托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上前一把摟住曾政的脖。
這些天曾政接了那麼多名片和電話，以桑托斯的本事不難打聽到曾政在和一些人討價還價。
細一琢磨，就能猜到這些球員是過了“新手保護期”了。
“抱歉，這些球員目前依舊沒有想出國的打算。他們畢業後，至少要先在國內踢一段日子。”
“話別說那麼死嘛！這麼多球員，總有想去外面見識見識的。到時候他們想走，你也不能攔着他不是？”
沒等曾政開口，桑托斯繼續說道。
“曾，不過你可別誤會。這次我來，可不是找你買球員的。”
“噢？那你是...”
“曾，我可是奔你來的！”
看着桑托斯認真的模樣，曾政先是指了指自己胸口，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別扯了！就我這兩下子，講講理論還行！雖然我還沒到30歲，但我敢說就連巴西第五級別的聯賽都不會要我！”
“曾，我要的就是你講的理論！”桑托斯突然說道。
“啥？”
“曾，你不想出國當教練嗎？”
見曾政愣住，桑托斯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像曾政這種第三世界國家的足球人，哪個不願意出去走走，見識見識世面？
“有一家意甲俱樂部在看過你的簡歷後對你非常感興趣，並且土倫杯這幾場比賽，也證明了你的能力。”
說到這，桑托斯頓了一下。
“目前他們球隊在意甲踢得很困難，俱樂部主席正打算請一位年輕有活力又便宜的教練...”
“停！”
曾政突然舉起手，將桑托斯的嘴捂住。
“抱歉，我目前也沒有去國外執教的想法，多謝你的好意了！”
聽到曾政的回答，桑托斯的音量立刻高了八度。
“喂！曾，那可是意甲球隊啊！”